“本宫警告你们,本宫脸上的划伤,若是留下疤痕,你们也别想着再留在太医院做事了!”
跪了一地的太医大气不敢出。
谁不知道如今惹谁都不能惹苏家的人。
苏家现在的锋芒,薛家都要避让几分。
“娘娘放心,不过是花枝的划伤,只要娘娘好好涂药保养,绝不会留下疤痕。”
苏清容对着铜镜轻抚自己的脸颊,火辣辣的痛觉让她的面目有些扭曲。
这顿打,不会白挨的。
她有名正言顺的理由去讨要宫权了。
江映梨为了几朵花对她大打出手,害得她受了这么重的伤,陛下若是不补偿她,她就传信爹爹。
江映梨就等着把骄蛮无度的妖妃之名坐实了吧。
那时候,满朝风雨,就算是陛下,也袒护不了江映梨。
苏清容带着青莲去了长庆宫哭诉。
她戴了半幅遮面的面纱,声泪俱下。
“陛下,嫔妾在御花园偶遇宁修仪,她头上的簪的花害得嫔妾起了疹子,嫔妾去昭华宫问宁修仪能不能不要再养那株花,结果,宁修仪觉得她的花比嫔妾的身体还重要,说什么也不肯...”
萧承澜坐在龙椅上,眼神轻轻扫过手里的折子,并不看苏清容。
“她的花害你起疹子,那你怎么还要往昭华宫去?”
苏清容一顿,哭得更凶了:“那是因为嫔妾被疹子折磨得太难受了,嫔妾想要剪了花以绝后患。但宁修仪一点儿也不考虑嫔妾的感受,不仅不让步,还对嫔妾大打出手。”
萧承澜终于把手里的折子放下了。
“她怎么打的你?”
苏清容听见萧承澜终于关心她了,越说越来劲。
“她拿带刺的枝条抽嫔妾!嫔妾的脸都被她划伤了,要不是不想让陛下看到嫔妾脸上不好的样子,嫔妾一定要让陛下知道她有多么跋扈!”
“继续说。”
“嫔妾捂住了脸,她还不依不饶地,追着嫔妾打,打得嫔妾发髻散了,簪子都掉到地上,衣服也划破了,她还...她还拿剑指着嫔妾,想要杀了嫔妾,陛下,她一定是疯了,陛下要为嫔妾做主啊!”
萧承澜淡淡点头,“嗯,是很过分,朕会罚她的。”
就换来这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苏清容心底的恨意更甚。
偏心偏到这个份儿上!
可她今日不是作为苏清容来哭诉的,而是作为苏家的女儿。
偏心江映梨可以,她要她的补偿。
否则,苏家断不会容忍她被欺负至此,她苏家若不善罢甘休,大家都别想好过!
“她做错了事情她该被罚!那嫔妾呢?陛下,嫔妾被她的花害得起了疹子,还被她打,被她拿剑指着,嫔妾的心又该如何被安抚呢?”
萧承澜深深垂眸,敛去眼底冰冷的情绪,再开口说话时,神色已经比变得温和而平静。
“那么,你想要什么呢?”
苏清容观察了一番萧承澜的神色,确认他此刻心情很好,这才道:
“嫔妾想要宫权。”
这回萧承澜是真心实意地笑了。
苏清容看着萧承澜脸上的笑,一时有些发怔。
她从未见过陛下笑得这样开怀。
萧承澜注视着跪在殿中的苏清容,长眸里凝结的笑意逐渐意味深长。
这样蠢的蠢货,若不是出身苏氏,只会比吕才人死得还早。
苏家太过张狂,觉得只要自家的势力在,送这样的蠢人进宫也能登顶后位。
殊不知,蠢货只会变成拖累,永远无法扶摇而上。
苏清容被萧承澜笑得有些不自在。
她的要求很过分吗?
她是苏家的女儿,苏家如今盛极一时,她又是宫里除了宋婉言以外位分最高的妃子,于情于理,最后这宫权都会落在她头上。
她只是提前讨要而已。
“太后娘娘病了,宋妃娘娘又卸任,后宫没个提点规矩的,嫔妾们纪律难免松散,今日宁修仪如此,后日嫔妃们都如此,岂非个个没有规矩,嫔妾如此,也是为了陛下啊。”苏清容补充道。
“好啊,朕答应你,夜里就派人通知六宫,明日都去启祥宫参加晨会,聆听昭仪娘娘的教导。”萧承澜道。
苏清容见陛下真的答应了,心里一阵狂喜。
这不正好在众目睽睽下之下揭穿沈竹心假孕吗。
“嫔妾多谢陛下!”
苏清容心里欢喜得不行。
虽然陛下没有明说没有给她金印,可是嫔妃们听到去启祥宫参加晨会的事儿,心里自然都明白了,她苏清容这是要代掌六宫了。
看谁还敢因为之前她几番触怒龙颜的事儿笑话她。
苏清容心里得意,但又想起今日江映梨看花被剪掉时的神情,一时又忌惮。
到底是她毁了江映梨的花,虽然她以害她起了疹子为理由,但若是江映梨添油加醋地诉苦,陛下又罚她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