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是臣无能,让陛下龙体备受煎熬。”
萧承澜被这药折磨足足两个时辰,实在恹恹地提不起什么精神,摆了摆手,示意他退下。
萧承澜坐在耳室的榻上,头有些昏沉,指尖揉了揉太阳穴,一抬头,福万全正蹑手蹑脚地给章太医掀帘子,大气不敢出。
原因无他,因为江映梨坐在小板凳上靠着墙睡着了。
章太医清瘦,倒是轻手轻脚出去了,福万全那是万万不敢挤出去的,只好留在耳室里,尴尬地站在原地。
萧承澜瞥了他一眼,起身,掀开珠帘,掌心托住江映梨的下巴。
“梨儿。”
江映梨这个姿势本就睡不安稳,一唤就醒了,睁开眼迷茫地看着萧承澜。“…嗯?”
萧承澜笑,捏捏她的脸。“走了,回长央宫好好休息。”
江映梨向上张开手,索要抱抱。
萧承澜只是牵住了她的手。
江映梨仰着在墙上压出印子的小脸儿,带着刚睡醒鼻音哼哼唧唧地控诉:“陛下怎么不抱嫔妾了?”
“朕发了一身的汗,回去再抱。”
江映梨从小凳子上起来,一个猛扑挂在萧承澜的脖子上。
“不行,就要抱!陛下就算掉进臭水沟,也要抱嫔妾。”
萧承澜微微蹙眉,不解地问道:“朕为什么会掉进那种地方?”
接着又宠溺地叹气:“罢了,真拿你没办法。”
他轻笑着把江映梨抱了起来。
江映梨知道萧承澜硬捱了两个时辰,精神不佳,今夜没再闹他。
现在陛下沐浴完刚躺下不久,再歇息一会儿就又要上早朝了。
本来今日陛下能好好歇息的,都被这药给耽搁了!
江映梨越想越气。
她方才都向福万全问清楚了,用这法子的是梁美人,不,现在应该叫梁庶人了。
虽然梁庶人已经被陛下下令囚禁在幽宫,但江映梨觉得,也该让她尝尝这种煎熬的滋味儿。
竟然敢给陛下下药!那又怎能不用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呢?
回旋镖扎在自己身上才最疼。
翌日一早,江映梨推了晨会,带着人去了幽宫。
幽宫是座废宫,里面关过不少废妃。
宫内所有的柱子,宫墙,都褪色了,还结着蛛网,远远看上去一片灰败。
在这儿,风稍微一吹,门与窗就发出吱呀的怪响,配合着幽宫那些传言,便能让人毛骨悚然。
梁庶人不过在这儿关了一夜,精神就有些失常。
江映梨刚让人打开门,就看到试图往外窜的梁庶人。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抓住她!”江映梨下令。
随同她而来的太监纷纷上前将梁庶人架住。
梁庶人散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自下而上地瞪着江映梨,翻出的眼白让她看起来很是疯癫。
“在这儿过夜的滋味儿如何?”江映梨问她。
第99章 做她逆鳞
梁庶人见过那日江映梨收拾许念雅,又恨又怕的,半天才憋出来一句话。
“充仪娘娘也有空来落井下石?”
“是很有空。”江映梨盯着她来回踱了两步,“不过,落井下石这个词本宫不爱听,本宫明明是来痛打落水狗的。”
梁庶人被骂,愤愤道:“娘娘不是得宠得很吗,怎么晨会都不去了就跑过来,就这么怕昨儿个嫔妾计谋成功,又分走一份帝王心?”
这个又字,梁庶人故意咬得很重,就是为了刺激江映梨。
江映梨一点儿不恼,反倒掩袖轻笑。
“梁庶人,心窝子既然还疼着呢,就别大言不惭了。陛下都中药了你都近不得身,你成功?你怎么成功?”
梁庶人张了张口,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哑口无言,心窝子倒是愈发疼了。
她没话说,江映梨继续道:“先前你挨了顿板子后默默无闻地不是很好吗?一出手又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真是越努力越心酸。”
越努力越心酸?!
这话如刀子一般直戳心口,梁庶人再也受不了了。
她铆足了力气想去扑江映梨,却被几个太监按得死死地,只能干瞪眼。
江映梨左右看了看,又把目光落在梁庶人身上,佯装好奇地问道:
“怎么,你敬爱的太后娘娘呢,没派人来救你于水火?”
梁庶人情愈发绪激动起来,大口大口喘着气,“江映梨!你等着瞧,太后娘娘一定很快就来派人接我出去的!”
“直呼本宫名讳,掌嘴。”江映梨随口吩咐。
连翘这下又能发挥了,胳膊抡圆了。
看着被掌嘴的梁庶人,江映梨问道:“屈辱么,都是你咎由自取的。给自己找靠山没错,可你不该狂妄自大不敬陛下,更不该给陛下下药让陛下的龙体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