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再次醒来的时候,状态明显比之前强多了。
呼吸罩摘去,她可以进些流食了。
然而,白青染却不在她的身边。
“青染在这儿陪你三天两宿了,她太累了,我们就让她先去休息。”闵柔一边说着,一边把肉松拌进了白粥里。
她把拌好的粥舀起一勺,送到景熠的嘴边:“医生说你恢复得不错,得加强营养摄入。”
景熠脸红了:“我……我自己来。”
她有手的,让闵柔亲自喂她吃东西,挺不好意思的。
闵柔笑得温柔:“小病号就躺好了让姐姐喂。啊——”
还哄小孩儿似的哄着景熠张大嘴。
景熠更难为情了,想拒绝。
冷不防旁边响起了许执的声音:“这粥小柔起早熬的。”
那语气俨然就是你敢拒绝她试试?
许执心里有气,景熠听得出来。
可是她又为什么生气呢?
景熠没觉得自己惹到她,而且来看自己也是她自己的决定吧?
闵柔瞪了许执一眼:“你要是闲的话,就出去!别耽误我们吃饭!”
许执撇撇嘴,起身。
临走之前,还是多看了景熠一眼:“有事喊我。”
面对闵柔的热情投喂,景熠无法,只好就着她的手喝了半碗粥。
不能不说,连续几天只靠营养液续命的人,吃到食物感觉是真香啊!
景熠想靠自己喝下剩下的粥,闵柔坚决不同意:“你看看你,当得来左撇子吗?”
景熠也无语了——
她右臂骨折,打着石膏动弹不了。
“谢谢你,闵柔姐。”景熠说。
闵柔叹气,一边喂她喝粥一边宽慰她:“和我们说什么谢不谢的呢?你出了这么大的事,我们都心疼死了……你别看许执态度不好,她其实心里很惦记你的!”
她显然不想让景熠误会许执。
景熠轻“嗯”了一声。
无论与闵柔,还是与许执,其实她都没有过多的交往,连见面的次数都有限。景熠相信闵柔说的“我们都心疼你”不是虚言,但这份心疼,肯定不是来自于景熠印象中的几次交往。单单那几次交往来看,她们只能算是比陌生人更熟悉一些。
将她们牵绊在一处的,其实另有原因,不是吗?
景熠撑着吃完了闵柔喂的粥,闵柔夸她“好乖”,景熠的脸又红了。
肠胃被热粥熨贴得暖烘烘的,景熠又开始犯困了。
闵柔贴心地给她盖好被子:“困了就睡一觉。医生说了,你现在需要更多的休息。所以啊,什么事都不用想,一切有我们呢!”
景熠其实最担心的是白青染:“我姐姐在哪儿?”
闵柔露出我就知道的表情:“你当青染是铁打的吗?她也是需要休息的。”
景熠连忙摇头:“我不是不让她休息,我就是想——”
“我知道,”闵柔了然一切的样子,“你是担心她。”
景熠抿唇。
闵柔:“那我告诉你她现在在哪儿,你不许激动好不好?我听说你刚醒过来的时候差点儿出事,你要是给我也来这么一回,我可没法跟青染交代。”
景熠登时紧张起来:“我姐姐她……她怎么了?”
闵柔平静地看着她:“你先答应我。”
景熠深吸一口气:“好。”
闵柔才缓缓道:“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一直守着你不肯休息,我们要替换她她也不答应,请护工也不答应。结果低血糖犯了,被医生抓去输液了。”
“那她要不要紧?!”景熠紧张起来,作势就要起来。
“安生些吧!小破孩儿!”闵柔无奈地按住她,“你觉得低血糖要命,还是你现在这样跑出去磕了碰了要命?”
景熠只得老老实实地窝回床上,还不放心:“你没骗我?”
“骗你给钱吗?”闵柔话一出口,便意识到失言了。
景熠眼神黯了下去。
闵柔迅速改口:“你早点儿好起来,查明真相,那才是让青染放心呢!这个道理,不用我多说吧?”
景熠默然几秒钟,又追问:“谁在姐姐身边保护她?”
既然那个幕后黑手能对她动手,难保不起心思伤害白青染。
闵柔闻言,眼中闪过狡黠的光:“保护青染的人啊,可厉害着呢!
景熠:“?”
“阿嚏!——”
医院对面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轿车里,曾媛打了个喷嚏。
她吸了吸鼻子,裹紧了身上的军大衣。
早知道这车这么破,她就换辆好的了。这种鬼天气,连着在这儿守了好几天,她快被冻傻了。
“白青染!”曾媛暗自咬牙,却也只能无可奈何地搓了一把脸。
自己作的孽,怪谁呢?
曾媛打算拿俩暖宝宝贴身上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