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熠顾不得多想,迅速就地一滚,双手护住脑袋要害。
而那三辆摩托车上的骑手,一边操控着摩托猛冲,一边抽出随身带的铁棍——
当被车轮碾过,当铁棍招呼在身上的时候,剧烈的疼痛袭来。
景熠死死地护住脑袋,因为她知道,一旦被砸中脑袋,她就真完了。
痛在全身蔓延开来,血味在空气中散开,轰鸣声夹杂着铁棍在半空中挥动的呼呼风声清晰而又模糊……
景熠的意识开始恍惚,她知道自己流了很多血,伤得不轻,痛感也在渐渐麻木。此时此刻,她庆幸的是白青染不在这里,她甚至希望,如果她真的死了,白青染永远永远都不要知道。
意识消失前的最后一瞬,景熠听到了汽车急冲而来的声响,然后是一个男人痛苦的声音……
白青染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的门还紧闭着。
手术室外,一坐一立两个女人。
听到脚步声,原本坐在椅子上掩面的姜亭赶紧抹了一把脸,红着眼睛站了起来。
迎向白青染的时候,姜亭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称呼了,迟疑了一下:“……白总。”
白青染此刻没有心思顾及别人的情绪:“小熠怎么样了?”
说着,朝手术室的大门快步走去。
姜亭忙跟了上去:“白总你别急!手术还在进行……景熠她不会有事的!”
说着,姜亭使劲儿摸了一把脸,不想让自己不争气的眼泪影响白青染的心情。
白青染死死地盯着那扇不可能因为她而打开的大门,脸色和唇色都苍白失血。
接到姜亭的电话,她一秒钟都没耽搁地赶来,当然那颗心一直揪着,一秒钟也没敢放松。
还在进行……
手术还在进行……
小熠应该就没事吧?
白青染攥紧了手包:她不应该丢下小熠一个人!她应该陪着小熠!就算是有危险,至少她在小熠的身边……
为什么,这段日子没有让保镖跟着小熠?!
白青染的心脏被不安与自责的痛苦揪扯着。
一直抱臂倚墙而立的女人,这时朝白青染走了过来。
“白总请放心,景熠不会有事的。”那个女人说。
白青染缓缓转头,看向女人:“钟老师?”
钟予昕笑容可掬:“好久不见,白总。不过,我现在已经不当老师了。”
白青染脸上有复杂的神色:“钟老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钟予昕没计较她对自己的旧称呼,仍是微笑得体:“这还得多亏我们家小小姐及时打的电话。”
小小姐?
白青染迷惑了一秒,马上明白了什么,目光直射姜亭。
姜亭扛不住她的逼视,低下了脑袋。
白青染眼神泛冷。
钟予昕仿佛没看到两个人情绪微妙的变化,依旧自顾说着:“接到小小姐的电话之后,我第一时间联络了相关人员。白总放心,无论景熠这里需要什么,我们这边马上就能解决。”
白青染冷哼:“我没懂钟老师的意思。”
钟予昕:“我的意思是,就算景熠需要相应的器官移植,我们这边也会立刻准备好配好型的——”
见白青染脸色都变了,钟予昕不自然地轻咳一声:“……总之,景熠一定会没事的。”
白青染何止脸色变了,额头上的青筋,都因为内心的惊怒而暴起:“你们还真是准备得充分啊!怎么?贵司杀人越货的事做得得心应手吗?连配好型的器官都是现成的?”
她的嘴唇因为气怒颤抖着:“贵司准备得这么周到,我不能不怀疑小熠受伤就是你们的手笔!”
钟予昕脸上程式化的笑容绷不住了:“你这是什么意思!”
她被勾起了火气:“我们董事长完全是出于关心,才对景熠这么在意。怎么到了你嘴里,我们倒成了居心叵测了?”
白青染因为景熠还在手术里生死未卜而乱得很,一想到景熠今天可能经历的事,白青染的心像被油煎火烤一般难受。她也知道,没有依据地指责钟予昕其实并不占理,但她此刻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景熠就躺在里面,她却什么都做不了……白青染强自支撑着没有崩溃,心理已经很强大了。
钟予昕的嗤问勾起了白青染更强烈的抵触:“你们董事长?姜亦岑吗?她处心积虑地算计小熠,现在又派你跑来做好人,她自己怎么不来?是不敢面对当年作的孽吗?”
钟予昕气圆了眼睛:“姓白的!你敢说我们董事长!我——”
姜亭赶忙扯住了钟予昕:“钟……姑姑,咱们都消消气,消消气好不好?”
被钟予昕一眼瞪过来:你光扯着我,劝我消消气,她呢?你这算拉得哪门子偏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