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市场人来人往, 声音嘈杂,是烟火气最浓的地方。
“有什么想吃的吗?”温以清一边拉着陶晓星避开迎面走过来的行人一边询问他。
陶晓星挠了挠后脑:“老师你决定吧, 我吃什么都行。”
温以清四下瞧了瞧, 正要抬脚往水果摊走去, 口袋里突然传来了手机铃声,她摸出来看了眼, 是许苏然打来的。
温以清不自觉地弯了下唇,滑屏接了电话。
许苏然:“我订了一个小蛋糕,取了之后就开车去找你们。”她的车还停在酒吧附近,她需要先去那里一趟。
温以清眼睛亮了下:“你心思真细,我都没想到订蛋糕的事。”她以往过生日的时候也就是一碗手擀面一个煎蛋,再配两个小菜,从没吃过蛋糕。
许苏然笑了笑:“还需要我买点别的吗?”
温以清:“不用了,你拎着蛋糕来就够了。”
挂了电话,一瞥眼,温以清就看到陶晓星一脸期待地瞧着她。
“晚上会有蛋糕吃。”温以清抬手搭了下陶晓星的肩膀。
陶晓星嘴咧着,肉眼可见的开心。
买了肉和水果后,陶晓星带着温以清去了他好哥们家的摊位。
趁温以清挑拣土豆的功夫,陶晓星溜去了杜良的小书桌前,这人正在埋头做题。
“嘿。”陶晓星用指骨敲了敲杜良的书桌。
杜良讶异了下,接着笑道:“我正准备晚上吃了饭去你家找你呢。”
陶晓星眨了眨眼:“找我?”
杜良:“你上周不是说今天是你生日吗?我给你做了个礼物,想给你送去来着。”
陶晓星好奇道:“做的什么啊?”
杜良:“是桃木剑,辟邪用的,你之前不是讲,你爸经常出差,你自己一个人睡的时候有时会害怕……”说着他从书包里抽出了一根约莫十公分的桃木剑。
陶晓星愣愣地摸着那把桃木剑,怔怔地发起了呆。
以前的他没什么朋友,常常孤单单的一个人,生活的每一天似乎都差不多,后来杜良转到了他的学校,成了他的同桌,一切就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有心事和烦恼的时候,他会和杜良讲,去食堂,去厕所也终于有人同行,就连课间休息也变得有趣,他们会趴在走廊的窗前,看着天空,东一句西一句地瞎扯。
“哎,那个姐姐是你的谁?”杜良用笔帽碰了碰陶晓星的胳膊。
陶晓星被唤回神,他顺着杜良手指的方向看过去。
“那是我的家教老师,她人特别好,特别有耐心,我很喜欢她教我。”
杜良有些羡慕:“能有一个专门的老师教,真好啊。”
这时杜母从鱼摊走过来,她把装着几条小鱼的袋子直接扔在了杜良的桌上:“回家去,给你弟弟妹妹做饭。”
“晓星,我得走了,明儿见。”杜良赶紧收拾了书桌,他妈脾气急躁,有时他做事稍微慢些,就会挨上两句骂,他不想在朋友面前丢脸,所以收拾得很麻利。
陶晓星握着桃木剑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瞅着杜良抓了书包,蹬上自行车,飞快地消失在夜色里。
温以清挑选好了菜,正准备付钱,陶晓星却先她一步掏出五张红票子。
杜母连忙摆手:“老天爷嘞,哪里用得了这么多。”她隐约知道这个男孩是自己儿子的朋友,但从没多问过,光是一天到晚的操持忙碌就够她累的了,没闲心管别的。
“剩下的给杜良买点好吃的,”陶晓星顿了顿,“或者给他买双新运动鞋吧。”杜良常穿的那双运动鞋,后脚跟都破了个洞,还是舍不得扔。
杜母显然很惊讶,但陶晓星也没容她多想,就把钱直接塞给她了。
“哎,你这孩子……”杜母想喊住他。
陶晓星却提着菜,拉着温以清快步走了。
走出几十步后,陶晓星才松了温以清的胳膊,腼腆地解释道:“那个是我同学家的摊位,他家里条件不是很好……”
温以清伸手摸了下陶晓星的后脑:“晓星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
回去的路上,师生二人一前一后地骑着车。
等红灯的时候,陶晓星朝温以清扬了扬手里的桃木剑:“老师,以后我晚上一个人在家睡觉的时候,再也不用害怕了,我有了可以辟邪的剑。”
温以清也替陶晓星感到高兴。
绿灯时,陶晓星蹬起自行车,对着夜风感叹:“杜良可真好啊,我真的太需要一把这样的剑了!”
听见这声感叹,温以清想起了许苏然,事实上,这人也送给了她一把剑,在她最需要帮助的时候……
到了陶晓星家里,温以清连忙给许苏然打了个电话。
那边没接,过了会才打过来,说还在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