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动我?!”
“我是当今圣上亲封的中郎将!”
崔令容俯下身子,像催命一样悄声道:“中郎将又如何?你这样的蠹虫能活到今日,也算福大命大了,你最好安分一些否则你是在对战中身亡还是投靠了齐昭被想要功绩的三皇子射杀那就不好说了,何况本来你不就有这样的打算吗?你也知道我一惯会巧言令色。”
她睨视着他,只觉得他呜呜咽咽骂出来的话聒噪,那些污言秽语一点都没有对她造成伤害,只会彰显失败者的无能,她听的厌倦随手扯下他身上的一块衣料将他的嘴封住,让人带下去丢到了军营里。
而后,她看着整整齐齐立在自己面前的将士,此时此刻,他们全部都为自己所用,她只用了半刻钟的时间就完成了权利的交接。
“我们手中的兵器不应该对着手无寸铁的百姓,他们也是我们守护的一员,那些意图篡位的私兵才是我们真正的敌对,我希望能够尽量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不管对于哪一方来说,只有牺牲最少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这些话传入将士的心中,他们并没有对这这个女子孱弱身姿的质疑,从她一人一马凛凛孤身闯入军营的那一刻,他们对她只有侧目。
而今又听到这样一番话,更是感慨其胸怀,她对他们的性命同样的看重。
“但凭吩咐!但凭吩咐!”
重新制作的孔明灯,三三两两的升入上空,等飘到永城上方之时,崔令容命人拿着弓箭将其都射了下来。
孔明灯落在城中,其间的一小簇烟火很快的将外面的一层纸燃烧殆尽,上面涂抹的迷药化成一股股迷烟在城中弥漫。
城中,躲在家中的百姓见到了外面的场景也不敢出去。
永城中不久前才经历过一场交战,一波又一波的人接连不断的涌入,兵器交接的声音,身体里源源不断流淌下来的血染红了脚下站立的方寸之地。
还没等他们弄明白究竟发生什么情况的时候,一方已经取得了胜利。
他们接着就看见锦州太守灰头土脸颤颤巍巍地出现在一片血气弥漫狼藉不堪的战场前。
那从来都是胆小怕事,就连解决个家务事也都是笑脸相迎,生产农事更是比他们世世代代靠庄稼吃饭的百姓还要看中
,在稻田里腰弯的几乎都要同麦穗一般高的太守头一次挺直了腰杆。
在身后还有人胁迫的情况下声音朗朗道:“太子要逼宫,庾将军已经被他设计害死,如今太傅和三皇子战败也已经被囚,大家快……”
他后面想要说的话已经听不到了,那小老头就那么倒下去,就像是一枝稻谷被收割掉。
他没合上的眼看向城门的地方,手也直直的指着那个方位,他是想要告诉他们快跑吗?
可是跑不掉了,众生如蝼蚁,这一刻只剩下求生的本能,一股脑地向城门的方向冲过去,轰隆一声,城门关合,只有说不清的箭簇对着他们。
他们还听见那站在高位上的人说:“挨家挨户把你们收集的粮食全部都交出来。”
交出去了,那他们还能活吗?用尽了他们心血浇灌的粮食,现在能换回来他们一条命吗?
没有人敢问这句话,大家只是沉默的移动着回到家中打开自己的粮缸,捧起一捧白面一口一口的往嘴里塞,他们不想交出去,辛苦了一年又一年,苛捐杂税他们的劳动成果自己还没有畅意的享受过。
没有人敢敢率先出去,大家都拼命的躲藏。
齐昭看着那些把自己藏在屋中,就以为能够躲过一劫的愚蠢之人,挥了挥手就让人一家一户搜寻。
而那些战败的人,他将目光移向如同待宰羔羊的谭太傅和三皇子:“谭太傅明哲保身一辈子,为什么要趟这一趟昏水?真是可惜。”
“你这种做法和乱臣贼子何异?你明明可以名正言顺,为什么要这样做?”
“且不说他迟迟不肯传位于孤,纵观历朝历代,又有几个太子能够顺理成章的登基?父皇老了,孤只不过是想帮他而已。”
齐昭一面说着,一面将目光移向了做鹌鹑状的三皇子。
“三弟,你可还好?”
“二哥……二哥你别杀我,求求你了,我从来都没想过和你争,我只求有一个封地能够过活一生,二哥我们是手足啊求你放我一马。”
“你没想过和孤争那来这里干什么?”
“我……我是…”
齐昭摸了摸他的头:“三弟,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孤还带你一起去御花园捉过蟋蟀,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你也变了呢?变得事事爱在父皇面前出风头?”
“三弟,别怪我,要怪就怪我们都生在了帝王家,一路走好,兴许过不了多久就会有更多的兄弟来和你做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