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春猎原来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够得手的还可以把事情推到其他皇子身上,可惜那庾珩坏了孤的计划,这一次孤不会再给他任何能够阻拦的机会了。”
齐昭伸出手将她发髻之上的步摇扶正,眼底的笑意还未褪去,柔柔的弯起眼角到更容易看出几分真心:“孤能有今日,还要多亏你,等事成之后,也必不会亏待你。”
“能为殿下分忧是我之幸,我知晓殿下不管做什么都会有自己的决定,可还是想多问一句,我的那位好姐姐呢,殿下准备如何处理?”
崔令容听见一声嗤笑,齐昭接下来的话不仅将自身假面揭穿,还将她曾经付出给他的那些信任尽数踩在脚下。
“孤之前接近她只是为了崔氏的百年富贵,做的那些戏也全是为了彰显仁德宽厚,你捏造出来的那些罪证让数以万计的财富落入孤的掌中,她早已经没了用处。”
齐昭看向崔令芷的眼中满是欣赏。
他早早的就厌倦了装出一副温柔知心人的模样,他和崔令容原本就不是一路人,三年的时间也真是为难了自己。
那位在千娇万宠里长大的贵女,永远都理解不了他,父亲的打压猜疑,兄弟的忌惮和虎视眈眈,他不能有任何一步的行差踏错。
他就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虎豹,盯着悬挂在自己头顶上的一块嘉赏,日复一日的永远都得不到,身边聚集越来越多的同类想要瓜分,他也不知道这块嘉赏什么时候会从自己头上移开。
水深火热的煎熬她体会不到,她只会用略带心疼的目光看着他,温柔又明媚的安抚着他,殊不知他在她身边总是会被灼伤。
他需要的是阴冷的同类,一个可以肆无忌惮的剖开外衣袒露出反叛的野心的身边人。
崔令芷的
出现太合乎他的心意。
她就像一只躲在暗处的老鼠,不被重视,只能觊觎着光鲜亮丽的亲人等待着机会,想要在某一个时刻冲上去把他们撕咬。
他们一拍即合,明里暗里的几次试探和交锋所以让他们确认对方就是自己的同盟,她对崔氏太熟悉了,只需要把几处矿产按到崔氏的名下,再找几个人装模作样的开采,最后写几封笔记一样的书信。
就这么薄薄的几页纸成了不能被磨灭的罪状,加之皇帝天生到一定程度旺盛的猜忌,崔氏又一个心腹之患变成了该铲除掉的余孽。
而崔氏那些财产大部分早就被他转移到了自己的名下,他用这些钱打造自己的队伍。
他提起崔令容像是提起一个轻而易举就能碾死的蝼蚁,与原先对着她的温柔面孔割裂的像是两个人。
“孤原本没想留她性命的,谁知派去香云山上的那些人如此无用,连一个弱女子都杀不了,还让她跑到了孤的面前,她如今只是一个废棋,孤把她交给你处理可好?你不想再见到她可以让她永远消失,如果你想留着她玩玩的话也可以。”
崔令芷接下来说了些什么,崔令容已经听不清楚了。
她苦苦追寻的真相,以一种意想不到的形式重重的敲击在她的天灵盖上,她被砸的站立不稳,目光看到的一切事物都天旋地转的在眼前漂浮,全身上下的每一块骨头都由于太过紧绷稍微一碰就吱吱作响。
一场惊天的阴谋,葬送了那么多人,埋葬了一部分的她。
“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杀了他们……”
这一刻她脑海里空白一片,只剩下了这么一个想要同归于尽的念头。
“阿容!你想要做的事情,我替你做,你想要啥的人,我替你执刀,不要再为了这些财狼蛇蝎将将自己伤了。”
庾珩害怕她冲动之做出并不能挽回的事情,我只能够两个人听到的声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的复述:“想想我,你说过要和我站在一起的,我们是并肩的,你不会再抛下我的,你要说话算话。”
眼泪不间断的从眼眶里溢出,那里面像是承载了一条小小的河流。
崔令容听见了庾珩的话,坚定的有力的,像是溺水的人身上套着的一根绳索,在即将往下坠,在水面即将淹没过头顶的时候,把她拽上岸。
“庾珩,我真的好难受,我的心它好像痛的没有任何感知了。”
崔家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原竟然是自家人捏造出来的,她所谓的流淌着同样血脉的姐姐是沾染到满手人命鲜血的刽子手,她的未婚夫是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蓄谋接近的匪徒。
沾满了毒液的蛛丝早在三年前就延伸到自己的身边,她竟然从来没有发觉过,她真的好蠢,好恨。
崔令容几乎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也幸得有庾珩紧紧拥住她,双手不断的摩挲着她的后背,给她安抚,她才不至于此时此刻的崩溃,也才能克制住自己想要冲上去质问崔令芷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