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沈知渊看着她,示意她继续说。
“那时候,父皇还在,大哥和三哥也在。每到生辰,我们就会在御花园里玩,大哥会背着我跑,三哥会弹琴给我听,父皇会笑着看我们闹。”
李昭仪的声音带着怀念,眼神却渐渐黯淡下来,“可现在,他们都不在了。”
沈知渊看着她落寞的样子,心里有些疼。他知道,这个年轻的帝王,看似坚强,心里却藏着太多的孤独和伤痛。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轻声道:“陛下,他们虽然不在了,但一定希望陛下能好好的,能守住这片江山,能过得开心。”
“开心吗?”李昭仪苦笑一声,“当了皇帝之后,朕好像就忘了怎么开心了。
每天要处理不完的奏折,要应对朝堂上的明争暗斗,要担心北境的战事,要想着流民的温饱……有时候,朕真的觉得好累。”
这是她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袒露自己的脆弱,没有帝王的威严,只有一个姑娘的疲惫和无助。
沈知渊看着她,沉默了片刻,忽然站起身,走到她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安抚:“陛下,臣知道您累。
但您做得很好,真的。流民有了安身之处,北境的战事有了转机,朝堂的吏治也渐渐清明……这些,都是陛下的功劳。”
他的手掌温暖而有力,隔着薄薄的龙袍,传来令人安心的温度。
李昭仪抬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心跳忽然变得飞快。
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墨香,能看到他眼底的温柔,那一刻,她忽然想靠在他的肩膀上,好好地哭一场。
可她还是忍住了,她轻轻推开他的手,低下头,声音有些不自然:“多谢沈先生夸奖,朕会继续努力的。”
沈知渊看着她泛红的耳尖,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没有点破,只是转身拿起木盒:“陛下,时辰不早了,臣该回去了。这个木马,陛下若是喜欢,便留着吧。”
“嗯。”李昭仪点点头,将小木马紧紧握在手里,“沈先生,路上小心。”
沈知渊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养心殿。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李昭仪才松了口气,却发现自己的手心已经沁出了汗。
她看着手里的小木马,心里暖暖的,却又带着一丝酸涩。
她知道,自己对沈知渊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了。
夜深了,李昭仪将小木马放在枕边,闭上眼睛。
第10章 谣言
梦里,她又回到了小时候的御花园,大哥背着她跑,三哥弹着琴,父皇笑着看她,而沈知渊,就站在不远处,手里拿着一个新的木木马,对着她温柔地笑。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连嘴角都带着笑意。
第二天清晨,李昭仪醒来时,第一时间就去摸枕边的小木马。
入秋后的演武场褪去了暑气,风裹着枯草的气息掠过,卷起地上几片泛黄的落叶。
李昭仪握着缰绳,坐在马背上,看着不远处的沈知渊,心里有些发怵,自上次御花园遇刺后,
沈知渊便坚持要她学骑射,说“帝王不仅要懂文治,更要会自保,若下次再遇危险,总不能一直靠臣子庇护”。
可她从小就怕马,小时候跟着大哥来演武场,每次刚靠近马厩,就会被马儿喷鼻的声音吓得后退。
此刻身下的“踏雪”虽是宫里最温顺的骏马,她却依旧手心冒汗,缰绳攥得死紧。
“陛下,放松些,腰背挺直,目光看向前方,不要盯着马鬃。”
沈知渊站在不远处,声音清晰地传来。他穿着一身劲装,褪去了平日里的文官儒雅,多了几分英气,手里还握着一根马鞭,却没有要催促的意思,只是耐心地指导着。
李昭仪深吸一口气,试着按照他说的做,可刚一夹马腹,“踏雪”轻轻往前迈了一步,
她就吓得身体一僵,差点从马背上滑下去。“沈先生!”她惊呼一声,下意识地朝沈知渊看去。
沈知渊见状,连忙快步走过来,伸手扶着马腹,语气放得极柔:“别怕,臣在。‘踏雪’很温顺,不会伤害陛下。再试试,慢慢来。”
他的手掌贴在马腹上,传来稳定的力量,李昭仪看着他沉稳的眼神,心里的慌乱渐渐平息了些。
她再次夹了夹马腹,“踏雪”慢慢跑了起来,速度不快,风拂过脸颊,带着一丝清爽的凉意,竟让她觉得有些惬意。
“对,就这样,保持平衡。”沈知渊跟在马侧,步伐稳健,眼神紧紧锁着她,生怕她出一点差错,
“若想转弯,就轻轻拉动缰绳,不用太用力。”
李昭仪按照他的指导,试着拉动缰绳,“踏雪”果然温顺地转了个弯,朝着演武场的另一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