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惜。
宋司韫撇撇嘴,索性破罐子破摔一屁股盘坐在地上给自己上药。起身时看见水中倒影,被眼中的失落吓了一跳。
怔怔看了半晌,忽地踢了颗石子搅乱满池无趣。后又将河边野花统统摘光,插在包袱里一起上路。
甚至看见青枫愣愣眼馋时,还好心分了他一半。
接过菊花,青枫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待回过神来,脚尖在马上轻点,起跃之间已攀至树顶。等他再下来,手中空空。
牵着马缰掉头时,瞧见宋司韫惊掉的下巴,颇不好意思地抿了唇,不自在地解释:“今日重阳,登高敬老的日子。谢谢夫…朱小船的花,我娘看见了很高兴。”
“那你娘?”宋司韫凑过来,好奇地问。
“死了。”
宋司韫:……
九月登高,九九重阳。是君民同乐的日子。
宋司韫自马上回身,遥遥望向京都,狠狠咬牙:“日后再不出远门!”
她想着京都,殊不知京都的人也念着她。
重阳宫宴之上,李玉阮正向云晚荞打探:“为何今日不见宋司韫?”
若是不知也罢,可偏偏云晚荞前儿才去找过她,还答应翠羽雀梅保密来着。
此时猛然被问,她也不知该如何答,只躲闪着含糊:“自然是染了风寒不便前来,前日我还去找她调蔻丹呢。”
“调蔻丹?当真?”这回问话的是安王义子景寂。
他不同李玉阮那般好忽悠,说话阴恻恻的,像暗处伺机的毒蛇。
云晚荞凉得缩了缩脖子,略退半步,虚着声应是。
许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心虚,又上前半步挺直胸脯,大声道:“是!”
“如此,想来当是快好了,都能调蔻丹了。”
景寂笑了笑,挥袖转身时脸色陡然一遍,朝身边随从吩咐:“马上飞鸽云渠,近日打听贡茶者,杀无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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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谢谢各位饱饱的关心,俺鱼汉三又回来啦[让我康康]
狠狠睡了一觉印出“大”之后直接满血复活!现在已经进入“ker咔ker咔”的境界啦马上就好啦[害羞]
以后还是日更喔~[亲亲]
第22章
云渠距离甚远,飞鸽传书也需十日方可抵达。
以密文写好封存放飞后,景寂才跪地对着安王解释:“秋猎时宋司韫坠崖十指尽费,一月方能养出些皮肉。如今距离秋猎不过半月,她哪来的手调蔻丹?”
说到这儿,又轻蔑笑了笑:“由此可见,那云晚荞定是撒谎。她根本就没在顾府见过宋司韫!再者云渠昨日传话,私贩贡茶被巡检司察觉,虽及时补救仍逃了一个小巡检……”
景寂眯眼,摩挲着指尖,满眼狠厉:“义父,不赌一万只防万一。”
主座之上,安王垂眸转着拇指扳指,盯着掌心疤痕打量许久,才笑着出声:“还是寂儿心思缜密。”
说着又看向下方一直跪着的冯翊琛,似笑非笑道:“冯侍郎,日后你可得多像寂儿学习,仔细些。毕竟,户部侍郎之位可容不得半点粗心。”
“是是,臣下次定慎之又慎。”
冯翊琛忙不迭地磕头认错,瞧见安王面色稍霁,又想到什么忙跪行上来小声提醒:“王爷,宋司韫毕竟是顾砚舟夫人、太师幼女,更何况李温序也在那边,若他看见……”
“怕什么?”
安王微微睁眼,拨弄着扳指淡声反问:“不让他看见不就是了?”
跪在下面的冯翊琛只觉脖间一凉,心里发颤面上却赔笑应是。
李温序可是安王胞妹济宁公主的驸马!当初安王离京时,济宁公主若非早有婚约,也应一同离京。
有这层血缘在他都……
越想心下越凉,头也俯地更低。
安王府内筹谋诸多,桩桩件件都是要人命的算计。星月可见,人却不可见。此刻,被算计颇多的宋司韫正和手里的干饼较劲儿。
赶路的干饼,本只求果腹。凉便不说,又做的很厚,吃起来如嚼石子,一口下去后槽牙都跟着疼。
硌牙又没味。
恼火地盯着饼子看了半晌,本想扔出去撒火,可腹中辘辘又无甚可食。只得忍着气儿仓促对付两口,实在气饱了,索性毯子一裹,憋着闷气睡觉。
那厢,青枫见状,拿出炭笔用密文记下:九九重阳,夫人少食不下咽,许思家思夫所致。
利落收笔,卷好塞给信鸽,手一扬,便朝着京都飞去。
“主子。”
顾府内,凌风捧着一只鸽子进来,雪白的羽毛被血沁红。
顾砚舟垂眸,瞥了一眼信筒处,冷声问:“可破出来了?”话音方落,只见凌风掌心躺着一封译过来的密信。
抬手接过,稍倾又递给身旁灯烛。火舌猩红中,男人开了口:“传信青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