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撇开内心的沧桑，我新奇地打量着镜子里的模样。这还是我第一次从这样角度看他。
一头银白色泛着光泽的头发，白皙的皮肤，还有最最让我头痛的那双天空一样璀璨无垠的眼睛。
可清晰从镜中看清对上自己目光的瞬间———
我猝不及防被什么击中了。
以这片深邃之蓝为基点，无数信息朝此蜂拥而来。
自上而下，由远而近。
那裹挟着无数信息的数据有如瀑布一泻而下，又如涓涓溪流不间断地汇入。
远近，快慢，在数以万计的冲击中，数据在我的眼中全部失去了特性。
一切在我眼中都无所遁形。
六眼不停运转，我第一次把这个世界看得那么清楚。
猛地涌入如大海一般的庞大信息，连支撑我运行的数据都卡了一瞬。
“今天的限定甜点请拿好。欢迎下次再来。”
一门之隔的外面是正在开业的甜品店，小姐姐笑容甜美地把打包好的甜点递给客人。
“小子！你想死是不是！”
不远处的小巷里，一群不良少年团团围到角落里，一个身着制服的瘦弱男孩抱着书包发着抖蜷缩在那儿。
“呜呜呜！妈妈，妈妈你在哪儿啊！”
几里外东郊的游乐园里一个走丢的孩子牵着气球在陌生的人群里嚎啕大哭。
“我赢了。4号好样的！”
“妈的晦气！9号又输了！”
另一个相反方向西郊外的赌马场，有人喜气洋洋挥舞双手，可更多人是面带不耐、阴郁地盯着那些欢呼的胜利者。
更远处……还有更多繁复的信息涌来。
我皱了皱眉，慢慢控制着自己。六眼的效果慢慢消退。
耳边敏锐捕捉到慢慢走近的脚步声。
“客人，请问您遇上什么麻烦了吗。”是刚才那位卖甜点的小姐姐的声音。
目光晃了晃，眼前还是甜品店内的厕所。
“客人？”
4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停滞，紧接着是礼貌的几声敲门声。
下意识抬眼，却正好对上镜中折射的从窗外斜角落入的阳光。
我捂着被刺到的眼睛，霎时间感到自己从轻飘飘的天空落下。
没忍住，用力踩了踩脚下。
实心的。
我放开手，眼睛又确认了一遍这才松了一口气。安全感在这瞬间完美回归。
“不错啊，这么快就能掌握六眼了。”
5
我没有理会他。
反而朝等候在外的人回应：“没事。我等会出来。”
“好的。”
门外人听见回复后离开了。
6
我黑着脸反身一拳打向旁边正在看热闹的猫。拳头力道和角度都是完美，但还是打了个空。
“不要生气嘛。”
猫咪躲得很快。长尾有意无意地擦过鼻尖。毛茸茸的触感从神经末梢刺啦一下传入脑内。
“啊切！”我打了个喷嚏。
“嗯？奇怪。”白色猫猫头好奇地从我左肩探出，“我可不记得我对猫毛过敏啊。”
身体的原主人喵喵喵不满地谴责道，“换酱，不好好对待我的身体，这就是你不对了。”
7.
“倒是换酱，你的身体，我用得挺好的。”
“六眼居然还能用，真神奇。”
“而且没有任何不适，甚至比我原本的身体还要适配这双眼，换酱你知道为什么吗？”
猫咪扭过头，露出同这具身体一般的苍青色双瞳。
任谁看到这双眼，都不会觉得这是只普通猫咪了。
我盯着那双眼睛，没有说话。
猫咪还在喋喋不休。
“说起来，换酱的身体真的很奇怪啊。明明是猫形咒骸……可是也不一样……”
“有趣。”
8.
五条悟查看自己的情况。
能让五条悟感到好奇的很少，能让他持续好奇的，就更少了。
不过，这里面包括这个找上门的系统，还有系统的这副猫咪身体。
太奇怪了！它居然没有性别！更没有性别特征！
可世界上怎么会有没有性别的猫猫呢？
绝对的制作之物。
真有趣。
制作者到底是谁呢？
蓝色的猫眼浮现出些许兴味。
9.
以前就没少观察，可是以他的认知哪怕再加上观察入微的六眼也想不通。
这才生出了对系统这种生物的好奇心。
是雌雄同体？还是无性别？
即使他现在亲身感受了，也没发觉问题到底在哪儿。
无果后，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别的地方了。
猫猫两爪子扒拉着镜子，蓝色的眼睛眨了眨，他惊喜地道，“哇！这副身体也太棒了！”
“虽然是猫但是意外的强悍啊！”猫猫抖了抖胡子，一派的嘚瑟。
“猫不可貌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