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安排首都与其他国家交界线城市里的人脉,出动十几辆车,朝着青墨即将抵达的高速路上相
对行驶,进行截停。
另外,提前留下命令,如果韩检与青墨不在同一辆,直接撞翻韩检所在的车,最好翻到旁边的悬
崖里,是死是活,看他造化。如果在同一辆车,务必等青墨下车后,再废了韩检的一双腿。
他妈的,不是能跑吗?敢带着我的omega跑!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条命和我对着干。
夜彻底深了。
林隅眠不断与青墨实时通话,青墨接到韩检后,飞速逃离首都的过程中手都在发抖。
“注意安全。程助理说他早已甩开陆承誉安排的那两辆车,跟在你们身后这么久,暂时没有发现
可疑车辆。”
“好……好……爸,爸爸……”青墨双眼含泪,止不住地哭腔:“你在首都,要照顾好自己。爸
爸……对不起……对不起……我要走了……”
林隅眠眼眶微红,努力平复情绪,温声道,“爸爸只希望你幸福。坐上轮渡后要立即剪发换衣
服,大概几小时后,海面上空会有私人直升机来接。新的身份是林云川。”
“墨墨。”林隅眠最后一次叫她,“一定要彻底忘记自己原本所有的一切!”
话音刚落。
刺耳的急速刹车声冲破耳膜,汽车轰鸣声戛然而止。电话那端,陆青墨脸色煞白,茫然喃喃道:
“爸……完了……一切都完了……”
林隅眠慌张问:“怎么了?!”
电话却被挂断。
“林董,大小姐的车被十几辆黑车截停围困其中。为避免被发现,我只能将车停在坡边这里!”
程庭旭说完,又见身旁两辆黑车快速驶过,极好的视力让他辨认出S000001的车牌号——
“陆会长也赶到现场了!”
林隅眠瞳孔瞬间猛晃,大脑一片空白。
青墨努力克制情绪,解安全带的手都在发抖,韩检见状要和她一起。
“不。你别下车。”青墨阻止。
至少也与陆承誉做了二十多年的父女,她了解陆承誉做事喜欢滴水不漏,保持体面。此时却亲自
来到现场抓她,甚至这件事都让魏凌洲知晓参与其中。
确确实实惹怒了陆承誉。
体面的理事会外长宁愿让魏家知晓女儿带着情人私奔的丑闻,也不惜任何代价抓她回去。韩检这
时候和她下车,如果言语刚硬,只会是火上浇油。代价与惩罚,青墨不敢去想。
“我去求一求爸爸。我去求……”
韩检伸手抹去她脸上的泪,说了声好。
站在保镖为她撑的伞里,听着暴雨砸在脚边与耳中,陆青墨看向——立于黑伞下,面无表情的
陆承誉。
旁边的魏凌洲则早已收起阴鸷不耐的神色,目光带着点怜惜与不忍盯着她,虚伪到青墨都懒得拆
穿他这幅惺惺作态。
一声爸还未喊出,身后传来巨响。
青墨瞬间仓皇回头,没有看到陆承誉瞥向魏凌洲那含着警告意味的眼神。魏凌洲像是知错一样,
连忙低头对陆承誉鞠了一躬。直起身时,面色却是几分得逞的快意。
他与陆承誉,就这么看着陆青墨挥开保镖为她撑的伞,闯入密密麻麻砸在瘦弱身躯上的雨幕,看
她跌跌撞撞奔向——那辆副驾驶已被撞到变形,侧翻至栏杆一旁野地里的车前。
血几乎是瞬间就分为几路,铺满一地泥泞。这么大的雨都冲刷不掉陆青墨鼻间被充斥的、来自于
爱人的血腥味。
几十秒,仅仅是几十秒。
无法接受爱人倒在血泊惨状的陆青墨,丢却所有骄傲,手脚并用,途中狼狈摔了一跤,溅了一身
泥水也迅速爬起来,跑向黑伞中的陆承誉面前,毫不犹豫双膝跪下。
雨太大了,砸得眼睛生疼。
也砸模糊了父亲在她记忆中还算和善的脸庞。此时的陆承誉,不是她的父亲,而是一座权力焊塑
好的高山,巍峨无情,难以跨越。
她颤抖地伸出手,抓住陆承誉丝毫没有皱褶的西装裤边,将那裤边反复攥紧并哀求,“爸……我
错了……我错了……我再也不逃了……”
黑色的西服裤被omega女儿手掌心的泥水浸透,陆承誉俯视着雨中的陆青墨,此时七分像林隅
眠的脸庞,让他有些出神。
“我真的错了!求你救救他……救救他!!!爸!爸爸!!!我以后都听你的话,我不逃了,我
不逃了!!!”
青墨崩溃地哭喊,一句又一句地保证,一句又一句试图用爸爸两个字,叫醒这座不容撼动的山。
在一旁察言观色的魏凌洲,眼见陆承誉面色稍有松动,便眼疾手快扶起一身泥水跪着的陆青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