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还算不错,林隅眠想。只是仿佛如履薄冰般,总是在一段幸福或温馨的时刻,不免悲
观:还能维持多久呢,下一场大雪又是什么时候会突然降临呢。
正想着——
“妈妈。”
只见赫扬双手捧着奶瓶,跌跌撞撞朝坐在一楼阳台的林隅眠走来。小脸喝奶喝得红扑扑的,嘴里
还在碎碎念念。
林隅眠隔得远听不太懂他的嘟囔,只好把他抱起来放在大腿上,捏捏那张和陆承誉七分像的脸
庞,温声问,“怎么啦?又来告状了吗?”
“嗯……姐姐,姐姐坏。”小alpha抿了一口奶,伸出指头指认罪魁祸首。
一直跟在后面,担心他摔倒的青墨这才放心在旁边坐下,接过保姆递来的果汁喝了几口,笑着
说,
“还不是他非要摸爸爸你刚画好的画,颜料都没干呢。破坏画不说,手指沾上颜料容易洗不掉,
他又爱吸手指。”
小alpha努力辨认姐姐这方的证词,只听懂了吸手指这三个字,于是将手指又指向林隅眠,嘴里
急切地嗯嗯不停,又蹦出“不吸、不吸”的词汇,意思是手指没有口水痕迹,他才没有……嗯……他
今天没有吸手指!
“哈哈哈,这样的吗。”林隅眠捏捏那根短得像小饼干的食指,轻声细语道,“看见啦,今天没
有吸手指。但,姐姐是为你好呢。”
“所以,原告陆赫扬小朋友,今天要驳回你的诉讼请求。”林隅眠假装正经。
“耶,胜诉。”青墨冲赫扬眨眨眼,笑得非常得意忘形。
赫扬抬头看看林隅眠表情,又看看青墨,闷不作声地又吸了几口奶,随后腾出一只手伸向青墨,
“姐姐……姐姐……拉拉手……”
“哎呀,这么快就和姐姐和好啦?”青墨又开始逗他,不过还是很配合地将手递过去。
双方达成和解。
自赫扬会说话以来已处理多次诉讼的林法官,忍不住笑出声。
晚上,陆承誉难得早于8点前回家。
四人便一起吃了顿晚餐,然而进餐时赫扬却有些抗拒食物,眼神一直巴巴地看向陆承誉手边的半
瓶奶。
已经一岁半的alpha迎来了人生第一个挫折——令人悲伤的断奶期。
陆承誉听林隅眠提起过几句,于是今晚决定将赫扬的奶瘾减减。很简单,在看起来严肃冷厉的
alpha父亲手边放着奶瓶,即使是胆大包天的赫扬也只能干看着,同时嘴里还要被迫接受保姆喂来的
饭菜。
只要张开嘴巴的时间有些迟,陆承誉便略抬起头往那边看。赫扬眼眶很快湿润,想哭又不敢,还
要咀嚼着陌生气味又很难咀嚼的饭菜,他试图向林隅眠求救,可是妈妈只认真进餐中,没有理会。
又看向姐姐,青墨则夹起一块糖醋排骨,朝他晃了晃,“年少不知排骨好,错把牛奶当成宝。”
听不懂,想哭。
他只想喝奶。
磨磨蹭蹭终于把饭菜吃完。他满怀期待地看向陆承誉,似乎觉得谄媚的笑容不够,于是嘴巴咧得
更开,露出全部乳牙。
林隅眠是真的有些于心不忍了,微微侧过头去。
然而,冷酷无情的alpha父亲当他的面,把半瓶奶都倒进了垃圾桶里,末了,告诉他,
“今天吃饭表现不是很理想。”
赫扬笑容僵在脸上,呆呆地还没有反应过来。
等反应过来时,豆大的眼泪一滴又一滴,嘴巴皱起,不停抖动,很快哭出声音。林隅眠将他抱起
来,亲了几口,并回头朝陆承誉看了眼,双方默契地在视线交重中进行环节交接。
剩下就是林隅眠同他好好讲道理的时候。
于是,陆少爷在那个绝望的晚上,绝望地接受了——以后三餐里,连晚饭都不可以再喝nienie
(奶)的事实。哭得很是凄惨,梦里嘴巴都是嘬嘬吸奶的动作。
好景不长,小alpha便动起了心思。
某天晚上,装睡很久以后睁开一只眼,趁照顾他的保姆睡着后,偷偷从床上爬下来,拿起空奶瓶
小心翼翼走到门边。他的房间门按照目前身高在很低的位置有指纹解锁,
陆赫扬伸出大拇指,滴——!
门开啦!
不会穿裤子,只穿了一条纸尿裤,上身套着米色绒毛衣,胸/前还有一只小棕熊的小alpha开开
心心奔向他的幸福去了。
监控室的佣人只来得及看到,一团米色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二楼那儿晃晃悠悠走向南边林隅
眠的房间。再放大一看——是小少爷!
此时已是深夜11点半,因为陆承誉今天回到陆园办公的缘故,林隅眠总睡得不踏实,隐隐约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