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种明明自己捅了篓子, 却让别人在为自己收拾的负罪感。
是他倒回了时间,可他什么都没做。
好美不知道为什么毒气事件没有发生,是太宰先生在背后解决了所有问题。
自己不过是个享清福的,坐在沙发上享受着别人绞尽脑汁和魔人对抗的结果。
这种感觉让好美很焦躁,他不能接受自己做出的所有事情,都是这样虎头蛇尾。
无论是面对夏油杰, 还是和组织周旋,或者是今天一定要回溯时间。
他每次都是抱着自己能搞定的心态开始,结局却永远都是让别人来解决问题。
这种感觉很不好。
过程中的每一个环节都在提醒好美, 他本人是个没有用的家伙,他能受到大家的关心, 都是因为他的异能力。
只要发动异能,之后的事情和好美没有关系。
因为他根本没有能力做出改变,他能做的只是个情报传递器。
如果没有这个异能的话,他是不是就彻底没用了呢?
好美不经这样想,也不得不这样想。
“星,这次多亏了你,景才能够顺利脱离。”组织和死屋之鼠的第一次会面告吹之后不久,景光就被警察保护了起来。
“他现在没事吧?”能让好美觉得自己还算有点用的,也就是景光还活着了。
“那当然。”降谷零的回答是肯定的,“公安正在想办法给他找个安全的岗位。”
看到好美有些低落,降谷零下意识皱起眉头。
作为好美的朋友,他自然是知道好美容易沮丧的特点。但老实说,好美的颓丧都很外化,就算看到面前的人变成浮灰,他也不是很担心。
只是这次,有些不一样。
好美是微笑的。
用笑容面具来掩饰自己,好美一定是在隐藏什么。
降谷零的脑海中只有这一个念头。
“怎么了,景不是已经脱离危险了吗?”降谷零看向好美,“为什么还愁眉苦脸?”
“啊……”好美支支吾吾,他不知道要怎样解释自己的纠结,“我只是觉得自己好没用。”
这也太矫情了,一个成熟的警官不应该为了这些小事郁郁寡欢。
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职责,只要完成分内的事情,剩下的要相信系统,相信同伴。
个人作为英雄当然很爽快,但现实世界并不是主角说了算。
只有这样才是最优解。
可说到底,好美还是不甘心做个普通人。
他希望自己能够做些什么,毕竟他有异能力不是吗?如果有异能力还是什么都做不到的话,那不就意味着,他连普通人都不如吗?
他想做更多,他想承担更多,他觉得自己有能力成为更了不起的人。
只是他再一次没能做到。
星川好美自觉应该为所有他见死不救的人负责,无论是葵清正也好,还是当着他的面被琴酒杀|害的人也罢,甚至是代替景光被组织追捕的黑麦威士忌。
这一切的损失,都是因为好美的选择。
“嘿。”降谷零突然捧住好美的脸,“别瞎想。”他直视着好美的眼睛。
“还记得当时在警校,教官们都是怎么说的吗?”降谷零能够模模糊糊感受到好美纠结的东西。
“个体不是万能的,没有人是全知全能的神,所以才有了警察这个组织。”降谷零把好美按在沙发上,顺带倒了一杯热牛奶。
“所以,我们才有伙伴,才需要培养出无论在什么样的境遇,都能连接彼此的信任。”
好美接过牛奶,他记得教官的话,“因为无论怎样的选择,都会带来相应的结果。”
更记得后面的内容。
“如果结果好,自然是皆大欢喜。如果结果不好,那我们能做的也只有接受它。”
百分百的正论。
因为太过正确,好美甚至无法反驳。
可如果,有人不想接受注定的结局呢?
为什么面对悲惨的结局,我们要做的是接受?而不是去找该负责的人家伙追究责任呢?
教官没有给出答案,这个答案只能由好美自己去思考。
——
在消停了半年之后,组织又一次找上了好美。
天呐,组织竟然还愿意给自己派任务!
好美这个卧底警察都看不下去了。
他在这一年时间中,只要是组织下发的任务,都完成得很抽象。
组织让好美联系被通缉的诅咒师,劝诱对方入伙,好美确实是兢兢业业地去找人了。
但是带回来一身传染诅咒,让和他对接的琴酒伏特加,全身长满了疱疹,花了一周时间才恢复正常。
趁着他们对付疱疹的时候,那个诅咒师早没影了。
组织又让好美帮忙检查自家的研究机构有没有被诅咒,角落里是不是被咒灵占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