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天然:“在衣柜,左手边的第二扇门。”
“那我打开啦?”
“嗯。”
程巷打开衣柜门,素色浴巾依照色度深浅整齐的叠放着。
程巷又问:“你要什么颜色?”
陶天然带着染水汽的鼻音笑了:“都行。”
程巷取了最上的一条,也是柔软的蓝灰,眼神不经意往边上一瞟。
这薄薄的小盒子是什么?
程巷好奇凑近又看了一眼,差点没把那行英文念出口:“Finger……”
妈哟!程巷赶紧住嘴。
陶天然在电话里问:“小巷?拿到了么。”
“拿拿拿到了。”程巷你给我出息点!结巴什么!
程巷走往浴室,浴室的门开了小小一隙,程巷站在门口小声的唤:“陶天然。”
“嗯。”一只雪色的手臂从门里探了出来。
没擦干的水痕,在滑腻的皮肤上挂不住的,滴答一声,在木地板摔碎成圆圆的一颗水露。本来就薄的皮肤被水汽浸得更软,透出蓝紫的血管,但并未因热汽熏出绯色。
程巷想起上次与陶天然相拥,在她卧室的床上,陶天然便是这样,浑身未见血色,白得像在冰雪里滚过一圈似的。
程巷将浴巾递到她手里。
很想伸手勾一勾她染水痕的指尖。
陶天然已挂了电话,此时在浴室的门后说:“谢谢。”程巷也不知自己为何还把手机贴在耳侧,陶天然的声音似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程巷咽了咽喉咙:“那个,我下楼等你。”
“嗯。”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陶天然下楼了。
程巷原本坐在沙发上低着头,眼尾瞥见陶天然睡衣是好端端的长袖长裤,才敢将眼皮掀起来,然后,愣了。
巷子啊巷子,你怎么敢看的啊!
祖先们果然是有大智慧的,因为祖先们会说“斜抱云和深见月,朦胧树色隐昭阳”。陶天然的睡衣固然是长袖长裤,扣子也规规矩矩扣着,可她的身段太纤薄,明显反衬出胸前的温软。
在睡衣里透出隐约轮廓,软软的垂着。
软软的垂着。
软软的垂着……
陶天然忽然问:“想吃么?”
“啊?”程巷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陶天然对着玄关方向努努下巴:“打包的日料。”
“哦。”程巷点头:“吃吃吃。”
随便什么都好,吃吃吃!
她随陶天然走到玄关,两人将纸袋拎到餐桌边。若干纸盒分为八寸强肴之类的打包得宜,陶天然打开看了看,拿着需要加热的那些去处理。
程巷站在桌边,将剩下的纸盒打开,又整整齐齐摆好。
两人坐到桌边,程巷眼皮低低的往对面瞟一眼:“你,那个,洗澡挺早的哈。”
“嗯?”陶天然喝一口汤,将碗放下:“有时候设计师需要进工作坊,习惯回家后先冲个澡。”
姐姐你别乱动啊。
程巷赶紧将眼皮垂下,心里想对面的这位姐姐,你将手抬起又放下的,那什么就……晃得更厉害了你知道不。
一顿饭程巷根本不知自己吃了些什么,筷尖随便拈到什么就往嘴里塞。
吃完饭,陶天然站起来收拾饭盒,程巷赶紧帮忙。
两人将纸盒收进打包的纸袋,程巷道:“我想洗个手。”
还和餐前一样去客卫,瞥见盥洗台边放一盒条状的漱口水,偷偷拿一条,倒进嘴里咕嘟咕嘟。
回到客厅,陶天然坐在沙发上,拿手机回消息,见她过来,问:“要参观一下么?”
“嗯?”
“我家,你上次来都没好好参观过。”
“喔……好啊。”
陶天然站起来,领着程巷走进厨房:“这是中厨,外面岛台那儿还有西厨。”
程巷笑:“一看你平时就不做饭。”
两人又走回客厅,陶天然道:“这是客厅。”
程巷没绷住扑哧一声,陶天然跟着扬唇。
多新鲜呐,她还能不知道这是客厅么?
陶天然又领她走到落地窗边:“外面是花园,现在晚了,我们就不出去了。”
程巷背着手往外望:“你种了些什么?”
“不是我种,是有人来定期打理。”陶天然道:“月见草,特里昂菲特百合,紫斑风铃草。”
“噢。”程巷点点头。
“接着是楼上。”
陶天然引着程巷走到楼梯口,这里的灯光倏然变暗,三盏长短不一的玻璃罩吊灯悬在头顶。
陶天然趿着拖鞋走在前方,她不涂香水,可身上有白桃润肤露莹润的香气,很隐幽。
程巷跟在她身后,又轻轻的滚一滚咽喉。
也许早在刚刚介绍花园的时候,不,也许更早,从介绍厨房的时候,两人都知道这场“参观”最终导向的结果是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