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把另一张病床的被子全部扒在一旁，“坐吧。”
“要坐吗？”疏白偏头问道。
许瑞看了两眼，站直了身体，坐在床上，半靠着墙，把口罩往上抬了抬，瞅着窗外，一整个生人勿近模样。
手在兜里扣啊扣。
以前说这话的时候，就能直接被疏白抱怀里，现在……呸！不抱就不抱！
沈欢眨眨眼，慢吞吞挪向疏白，揪了揪他的袖子，“疏白哥哥？他……？”
听到声音的许瑞瞬间抬头，视线落在疏白的衣袖上，冷冷盯着。
疏白没直接扯开袖子，而是走向许瑞，让沈欢自己松开，他许瑞面前弯腰，和他小声咬耳朵，“怎么了？”
许瑞不想让自己显得很没教养，他压着情绪，“我们什么时候回去？”
疏白迟缓抬眸。
沈欢立马摆摆手，“没事的疏白哥哥，我自己就能照顾好沈平安，你们要是有事就先走吧。”
疏白握上许瑞的手指，“再待一会儿，好不好？等会儿我们去看电影。”
许瑞眼眸微亮，他揪着沈欢摸过的衣袖搓，皱着鼻子搓，“你不是忘了吗？”
“没有忘，之前是没有时间。”
许瑞勉强“嗯”了声。
“这里面开空调了，你热不热，要不要把帽子和口罩摘下来？”
“你给我摘。”
“好。”疏白给他摘掉，然后从兜里带镜子的折叠气垫梳，这是之前给沈平安买所需东西时看见的。
上面有草莓。
他想着许瑞会喜欢。
“好丑，你什么品味？”许瑞给了他一打击。
疏白沉默几秒，“真的很丑吗？”
许瑞哼了一声，说，“比陈放贴的海绵宝宝还要丑！”
那看样子是真的很丑了。
“没有别的了，就用这一次，可以吗？”疏白问着，却已经上手了，熟练的给他扎辫子。
许瑞从他手里拿过梳子，揣自己兜里了。
沈欢由衷感慨，“疏白哥哥，你和你的朋友感情真好！”
许瑞已经到达喉咙的“我们是炮#”五个字又咽了回去，决定闭嘴。
“诶对了，疏白哥哥你拍的写真发到哪里了？我想看看。”
第66章 喜欢乖的
许瑞手一顿，竖着耳朵听他们的对话。
疏白给许瑞扭正蝴蝶，听见这话，有些羞和尴尬，“其实没什么好看的。”
沈欢坐到床角，手指轻拍着床单，“疏白哥哥……沈平安超级想看的，他从你第一天去就开始念叨，说好长时间没见你了，特别想你——”
“在微博，你搜纪灼。”
许瑞拧着眉，余光悄悄观察沈欢的表情和动作，又撩开眼皮去看疏白，见他耳廓泛红。
许瑞伸手揪，捏着他耳垂往外扯。
有什么好害羞的？不就喊了句疏白哥哥？！他也可以喊！他也可以这样撒娇！
“嘶，小少爷，你把我拽疼了。”
许瑞松手，嘲讽，“就你脸皮薄！”
疏白：？
“哇！疏白哥哥你好帅啊！太好看了吧！怪不得那些女生被你奶奶一忽悠就想嫁给你，换我，我也想嫁！”
许瑞身上的气息瞬间如同凌厉的冰刃，面色阴沉的可怕，眸底错杂情绪翻涌。
“那些？女生？嫁给你？”他语气似咬牙切齿，脸上维持的平静情绪就像一层薄冰，几乎是一碰就碎的那种。
“假的，我没见过她们，更不会娶。”
沈欢只顾着激动了，拿着本子和笔就道，“疏白哥哥快给我个签名，我一定会好好珍藏的！”
疏白给她签上。
一回头就看见带上帽子戴上口罩的许瑞，“小少爷？”
“我要走……我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了。”
“我和你一起。”
“不用！”
许瑞控制不住的嫉妒，心里酸胀，眼睛和鼻子都酸，走出门外，还听见沈欢问疏白喜欢什么样的人，脚步不自觉放慢，他靠在墙上，忐忑的捏手指。
过了好久，疏白说话了，他道，“喜欢乖的。”
—
抽烟喝酒打架染发的许瑞明显不符合。
他不乖，他很坏。
许瑞走了，从医院出去，没打车，顺着来时的反方向走，还想嘴贱骂疏白，但脑子里盘旋着他说的那四个大字。
胸口疼得呼吸都难受。
他垂眼拿出梳子，打开，举起照自己。
非主流的头发，非主流的耳钉，更加非主流的舌钉，虽然已经摘了……
“吹拉剪发，三百五一个套餐，理发师是诺贝尔吹牛文学奖获得者，他的手是弹过贝多芬家钢琴的照片的，纤细修长，从事理发行业已经十年有余，剪过的头发比走过的路还长……”
许瑞面色复杂，猝不及防跟拿着喇叭说话的人对上视线，顿时觉得自己眼睛被污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