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下最后的一男一女,背靠着背,伤痕累累,在绝望中苦苦支撑,每一次呼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
“不要……不要过来!”睡梦中的毛悦悦浑身被冷汗浸透,秀眉紧锁,身体在薄被下痛苦地蜷缩、扭动,口中发出模糊的呓语,如同陷入无法挣脱的泥沼。
“阿雪,阿雪,醒醒!”守在一旁的山本一夫心焦如焚,大手紧紧握住她冰冷汗湿的手,低沉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试图将她从恐怖的梦魇中唤醒。
毛悦悦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喘着气,眼神涣散,仿佛还停留在那血色炼狱。
“别怕,我在这里。”
山本一夫立刻将她颤抖的身体紧紧拥入怀中,有力的臂膀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下颌轻轻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
毛悦悦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回抱住他,冰冷的指尖深深嵌入他的睡衣,声音带着浓重的恐惧:“一夫,我的心从来没有跳得这么慌,像要裂开一样”
“我害怕,去日东集团看看未来好不好?我好担心她!”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满是祈求。
山本一夫轻拍着她的背,试图安抚:“放心,没事的,有碧加和阿ken在,未来很安全。”
他眼中也掠过一丝对女儿的担忧,但此刻更揪心的是怀中人儿的惊惧。
“那个御命十三他太可怕了!”毛悦悦急切地摇头。
“万一万一…他拿未来威胁你怎么办?除了我,未来就是你最重要的亲人了啊!”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戳中了山本一夫心底最柔软也最担忧的地方。
山本一夫喉结滚动,沉默了片刻。
毛悦悦敏锐地察觉到他紧绷的身体,知道他在担忧什么,立刻撑起身体,眼神虽然还带着惊魂未定:“一夫,送我去灵灵堂,我不是废物”
“真有什么事,我和小玲在一起也能应对。”
山本一夫一怔,这才恍然想起,他的阿雪,不仅仅是他的妻子,更是驱魔毛家的后人,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忧虑。
最终,他捧起她的脸,在她光洁冰凉的额头上印下一个郑重而绵长的吻:“好,我送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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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本一夫亲自驱车将毛悦悦送到灵灵堂。
毛悦悦特意带上了打神鞭。山本一夫站在门口,目光如炬地盯住马小玲:“马小玲,照顾好她。如果她少了一根头发……”
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翻涌的、足以毁灭一切的疯狂戾气,让空气都凝固了。
“后果,没人能承担。”
马小玲抱着手臂,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还用得着你说?”
山本一夫一步三回头,深邃的目光胶着在毛悦悦身上,充满了不舍与担忧。
毛悦悦努力挤出一个让他安心的笑容,挥了挥手:“快去吧,放心。”
直到那辆黑色轿车消失在街角,灵灵堂内的气氛才略微松弛。
马小玲拉着毛悦悦坐到沙发上,神色是少有的凝重。她握住毛悦悦的手,力道有些紧:“悦悦,听着。我知道你爱他,比任何人都爱。但是…”
她直视着毛悦悦的眼睛,语气斩钉截铁:“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异动,如果他真的走向那条不归路,你必须立刻告诉我!绝不能心软!”
毛悦悦眼神闪烁,抿紧了唇。
马小玲的声音更沉,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记住你的身份!”
“首先,你是毛小方的后人,是驱魔龙族的传人!然后,你才是山本雪子,毛家人肩上扛着的是守护苍生的责任!”
她顿了顿,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你姐姐毛忧,如果不是为了那个男人,怎么会把一身法力传给我,自己远走他乡,音信全无…不想看到毛悦悦也走上她的老路,被感情困住,最终遍体鳞伤。
毛悦悦深吸一口气,用力反握住马小玲的手,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而坚定,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觉悟:“小玲,我明白。我都明白。”
“我没有那么傻,其实我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一夫他真的执迷不悟”
她声音哽了一下,随即变得冰冷而决绝:“我会亲手收服他!我一直在等,一直在给他机会希望他能回头。”
这时,金正中提着马小玲标志性的红色化妆箱从里屋走出来:“悦悦?你也来了?”
他注意到毛悦悦手中的打神鞭,又看看马小玲全副武装的样子,立刻明白了,“有‘大生意’?”
毛悦悦看向马小玲:“李家英?”
马小玲点头,神色肃杀:“八成就是御命十三放出来的‘饵’。我们和况天佑商量好了,马上去他住处探个究竟。现在出发,后半夜才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