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懂铭文的符修大着胆子探头望来,只觉得脑袋昏沉,半点也分辨不出黑衣修士画的到底是什么,只是从对方充盈到令人恐惧的灵力浓度来看,这道符不简单。
下一刻,全船的人都察觉到不简单了。
因为随着黑衣修士画符的动作,整艘船都开始剧烈的颤动起来,暴增的灵气与威压让所有人闷哼出声,实力弱点的直接被压倒在地就连站立都万分困难。
那种被全力碾压的感觉让人只觉得窒息,整个昏暗的船舱,竟然只有两个人能够完好站立。
一个是还在刻画符文的黑衣修士,还有一个——
“他怎么这么能吃?”
被修士拿在手中使用的中途,灾厄瞥见了还在四方桌上左嗅一下,右咬一口的傻子,灵剑的声音透着不可思议。“难道胃口大是成为妖修的必要条件吗?”
屈娆嘴角一抽。
侧头看了眼还坐在四方桌边看着乖巧万分的华融雪。他周围还趴着两个站不起身的孩子:晋天佑已经躺平努力成为一条咸鱼,程天骄则是手上青筋暴起,努力想要站起身来,眼中的火越烧越旺。
屈娆:……
这俩还真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不过,”灾厄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这到底是什么符?复杂得就连我也分辨不出来……蕴含的灵力倒是极其强大,完全不符合你现在筑基期的境界。”
灵剑思忖片刻:“……你到底是什么人?我翻阅过邑不渡五百年前留存的记忆,修仙界并未有一个会画符的剑修天才啊?”
黑衣修士不语,只是一味地用它刻符。
[求求了我想莫名其妙来把火一下子把这艘船给烧了最好把船上刻的无极逆转狩魂阵也无痛烧没这样就安全了所以说快来一把火把这艘船除了人之外当柴火全给烧了吧]
这是屈娆用狗爬艺术体一鼓作气刻出来的字。
按照她笔下符修画符的逻辑,符文就是用来与空气中流动的灵力因子交流的媒介,所以不管是复杂还是简单都是为了讨好这些流动灵因而存在的。
所以屈娆多刻点其实也是在增加沟通的成功率。
她心虚地继续刻了下去,大有不起作用就一直刻的样子。
但被迫趴在地板上直不起身的修士们对此一无所知,就连精通符文的符修也没办法分辨黑衣修士刻出的符文——那似乎更为古老、复杂,又或许是……这修仙界的独一份。
总之,随着符文的完成,几乎所有人都被迫五体投地,黏在地板上,身上的冷汗与恐惧狂增。
而当黑衣修士将那把灵剑从深刻符文的船舱底部拔起时,异常出现了。
火,铺天盖地的火焰像水一样从船舱各处渗出,一点点灼烧啃食着这艘看似坚硬的建筑物。火焰的速度很快,眨眼之间,所见之处都是红黑色的网状裂纹!
“什么情——”
还未说出口的困惑在下一秒消散在狂风之中,原本包裹着所有人的巨大仙船,就这瞬间被火焰吞噬,只留下漫天焰火,如同翻飞的红蝶绕着修士们四散而开!
印刻着诡异阵法的仙船,悄无声息地被大火吞咽消失。
可船上的人,没有。
刹那间,所有人都像是一个个毫无灵力的普通人一样,在万米高空中惊恐尖叫。
仙船被火烧得干净,可他们身上的银线却依旧存在!谁也没办法动用灵力,只能绝望地等待变成一滩烂肉!
“娆——娆——”
眼前的美食忽然消失,自己也在半空中无所依靠,华融雪吓得哇哇大叫,体内的妖王也傻眼了。
“你叫什么!我问你叫什么!”阿卢罗气得恨不得锤死他,“有我在,那些傀儡银丝线对你又起不了作用!赶紧动用灵力落地啊!”
高空摔死算什么东西!他堂堂万妖之王怎么可能是这种死法!?
痴呆的傻子依旧在哇哇大叫。
“屈娆!屈娆!!”阿卢罗忍不了了,也大喊大叫起来,“赶紧帮帮这个傻子!!我还不想死在他身上!!”
被他惦记的救星此刻正在他们的上方。黑衣修士几乎平躺在高空,闲散舒适得完全不像是在急速坠落。
“你可真行,画得这样一手好符!”灾厄飞至她身边,赞叹道,“那可是雷纹木做的船!你到底是什么怪家伙,手中的火竟然能转瞬间将那样庞大的雷纹木烧得干干净净?”
“……”
“还有那几个邪修,看你挥剑的那一下像是看到天敌一样,脸色难看得哟啧啧,我看了都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