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从来没有见过周煜贞失态,仿佛那一面是永远尘封的潘多拉魔盒。
“呼——”
他浮出水,手臂撑着池边稍作休息,对面就是谭甚正和谁姿态亲密地说话。
裴珺安无语地转过脸,不知道天意是要助他还是害他,一双线条优美的尖头皮鞋正正停在池边。
他抬眼,对上一张俊美冷厉,被自己描摹过无数次的面容。
“老公……”他神色下意识无害地软下来。
周煜贞蹲下身,裴珺安这才发现他似乎没有睡好,眼底青黑色浅淡,神色也不像往常那样从容,竟然生出几分成熟之外的,瓷一般的东西。
裴珺安看着他,突然想起来,不是的,他也见过一次,周煜贞的失态。
而那时候……
他思绪自顾自飘远,周煜贞果然误会了,笑了声说:“怎么今天谭甚在帮别人?”
裴珺安想解释又觉得没立场,干脆撑起身,用湿漉漉的双臂环住他。
湿发贴在冷白的面颊上,那张脸上水珠滚落,看过来的目光竟然有种柔和的爱怜。
周煜贞有些怔住,而下一刻裴珺安鲛人出水般落入他的怀中,抱紧他,几乎将所有的自己都给了他,然后仰起脸,又给了他一个冰凉柔软的吻,轻轻地,痴痴地说:
“我好爱你啊老公。”
——示弱,然后告诉对方自己需要他。
第9章 老公不爱我
“咚——”
周煜贞托着他的腰,手臂撞在衣柜边沿,发出沉闷的声响。
休息室的门关得很严。
从池边被半抱到这里,太夸张吸引好多人目光,裴珺安被他裹在怀里,湿淋淋的,水珠乱滚,蜿蜒了一路。
第一次这么不稳重,他被周煜贞的反应一惊,刚想说话,沉沉的吻却压了下来。
裴珺安几乎站不到地面,人被挤在柜子和丈夫之间,腿微微曲着,脚尖抵着周煜贞昂贵的皮鞋,全靠对方的一双手臂才不滑落。
他张着湿润微凉的嘴唇,脸颊被鼻尖擦过,然后是热的呼吸,周煜贞的吻的重量。
下一刻下唇被轻轻咬住,温热的舌在缝隙中舔动,似乎踌躇不前。接吻太多次,裴珺安早就知道他的习惯,乖乖地主动地吮了一下,舌根留出被亵玩的空隙,也拥抱得更紧,几乎要把整个人嵌进去。
周煜贞却不太一样了。
不知道是因为才吵架过,还是真的听了裴珺安的话,他把脸庞压得更深,以至于裴珺安不得不微微后仰,感受到轻微的窒息,喉口下意识收缩。
男人像是笑了一下,声音低低的,吻势就密不透风侵入,深深热热地缠住他。裴珺安心脏麻痒,轻而易举就被探到深处,尾椎似乎也要被自己的津液泡软了化了,腿有些发抖。
是喜欢他刚才把自己全交出去的样子吗?所以像征服欲发作的动物一样,连肉带骨地享用。
他站不住,还在本能般艰难回应着这个吻。太深了太逼迫人了,完全是被欺负被随意摆弄的玩具。
接吻像是安眠药,裴珺安吞咽着,思维晕眩成湿软黏稠的一团,紧紧闭着眼,无助地,只有身前人才是世界唯一的支点,是他的氧气。
鼻尖只有周煜贞的气味,熟悉的好闻,心脏似乎联通耳穴,竟然能听到有点哑的喘息,裴珺安被抱得太紧,眼泪溢出来的时候都分不清自己还有没有在用力,或许他已经彻底被周煜贞掌控了,哪怕不需要呼吸不需要站立,也能因为吻的喂养而存活。
周煜贞依旧维持着风度,没有凶没有粗暴,只是侵略性如同水压般无从抵抗。
终于分开的时候,裴珺安湿漉漉地抽噎,埋在他怀里没有力气,也彻底没办法自主思考了。
“冷吗?”
喉口有点难受,第一次被这样持续地舔吻,舌根也勾得酸疼了。他抱着男人摇摇头,断断续续的呼吸声里换了个方向,把脸埋在对方上臂,似乎要用这身西装擦去泪水和湿痕。
……等一下,这是什么香水味?
冷到锐利,还带着浅淡的花香尾调,绝对不是周煜贞的审美。
裴珺安昏头转向,几乎像是被吻得催眠了,真的成了被标记的私有物,脑子里只剩下倚靠周煜贞的想法,闻到陌生气味,想到昨夜他生了气,一时间慌张地抬头,眼泪又掉下来。
“老、老公,”他环住周煜贞的脖颈,腿夹紧又分开,不安地无助地又想去讨吻,“你刚刚在哪里……”
周煜贞只是贴了一下他的脸颊,回答:“和小褚莳音一起,在四层闲谈。”
“怎么了。”他摸了摸裴珺安的后颈,感觉到有点凉,想抱着人去换衣服,却被环得更紧了。
“有香水味,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裴珺安眼睛红了嘴唇肿了,目光落到他手臂那块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