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历经了多少年,沉睡在那片山底的深幽处,被一群怪物看守,离不开,逃不走。
岁月如梭,当人类的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和更替时。
他依旧被封印在那地底。
一次地震,他逃了出来,用尽了无数手段,无数方法,才摆脱了吞噬者的追逐。
“我好冷……”
谢耀赶紧把浑身冰冷的人抱进怀里,他很后悔,自己不应该去提这个话题。
时雨的脸很白,他好像陷入到了什么恐怖的回忆里,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寒冷。
谢耀又去搬了一床被子,两人紧紧相拥,靠着身体的温度不断的支撑着。
混乱的大洗劫结束以后,新上任的国王开始处理北方的灾情。
关于马特迦罗的无头悬案,正是需要人去治理的时候。
谢耀处理完了米奥杰庄园的事情,便开始接手马特迦罗的悬案。
新上任的管家特尔瑞是年轻有为的青年,梳着一头大背头,穿着裁剪得体的燕尾服,把刚刚从警卫处拿来的资料送到书房。
从来没有接受过高等教育的谢耀,面对许多新鲜的词汇,许多令人无法理解的案情,开始了彻夜的钻研。
成为一方贵族后,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般轻松。
权利并代表着责任,如今他取代了多拉西斯,成为了附近几个地方的领主。
公爵的权力可比伯爵大多了,管的事情也非常的广阔。
这让他忙得晕头转向,抽不开空。
等他忙了一个下午,终于将所有受害者的资料一一规划整理好时,叫来管家,询问时雨在哪。
特尔瑞眉头一皱:“大人,时先生已经有很多天没回来过了。”
那位美丽气质不凡的时先生,特尔瑞有幸见过几次。
不得不说,就连他都会为对方的每一个呼吸,每一个笑容而倾倒。
可惜,也只仅仅见过几次,交集不多,就算在庄园里当了管家,他也很少见到那位神秘的先生。
听庄园里的女仆说,时先生和大人的关系很特别。
真是令人妒忌的关系。
“什么时候没回来的?”
谢耀很紧张,面对时雨的事情,比他手里的案子还要紧张,“所有人都没见过吗?”
“那倒不是。”
特尔瑞习惯了自家大人紧张的样子,凡是和时先生有关的,他家大人都会很紧张。
“时先生有时候会去花园,庄园中的仆人也会看见他,只是很少在家里过夜,大人无需担心。”
也许他后面这句话根本就不需要说,说完之后大人的脸色更难看了,就像抹了炭一样。
话说另一边,一直没有回到庄园的时雨,不过是在吸收更加美味的怨气。
来自落魄的小王子,雷伊。
这个年仅八九岁的孩子,充分的体会到了从云端跌入到泥潭的整个过程。
他的父亲亚尔曼,成为了一个在贫民窟里一瘸一拐的瘸子。
他们居住在远离国都的偏远小镇,这里消息封闭,没有人认识他们一家。
这里甚至不知道国都发生的一切动荡。
羊胡子小镇牧羊人居多,漫山遍野都是羊群啃食着草皮田园画面。
环境恶劣,前一秒阳光明媚,下一秒头顶上就会出现乌云密布。
远处是高入云霄的大山,近处是一滩烂泥的恶臭小村路。
泥巴里到处都是动物的排泄粪便,臭烘烘的。
白天就臭的让人无法呼吸,更何况是暴雨之后的夜晚。
雷伊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寒冷夜里中前行,他抖着胳膊,白着脸,脸上失去了童真,多了一丝镇定。
可他毕竟只是一个小孩,手上紧抓的药包是从远处的药店买的。
母亲生病了。
父亲要留下来在家里照顾母亲。
他必须沿途走上半个小时的路,拿着钱跑到远处的小药房买药,在暴雨的夜色里赶回家。
远处的草丛上,矮矮的房子里透着温暖的光源。
雷伊羡慕的看着那透过窗户照耀出来的温馨一家,想起了在皇宫时的自己。
那时候他不懂得什么是饥饿,不懂得什么是贫穷,不知道疾病可以夺走人的性命,拥有的都是至高无上的权利和享受关爱。
虽然年幼,可他知道,他已经回不去了。
他的父亲不再是这个国家的国王,被人赶下了台的他们,如同过街老鼠一样,不敢出现在繁荣的城市。
远远的,坑坑洼洼的泥路尽头,一个模糊的人影打着伞在等候。
雷伊一下子红了眼,加快了脚步奔跑过去,“父亲!”
他一把扑到男人怀里,两人身上都是湿漉漉的,但雷伊怀里的药包却干干净净的。
“走吧,回家。”男人牵起儿子的手。
“母亲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