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餐时,勃拉姆斯把面具稍稍一抬,露出剃掉胡子的白皙下巴,一口一口的把面包喂进去,心情显得很不错,还特意放了音乐。
时雨快要被这歌曲给磨疯了,当然他没那么高雅的情操听歌剧。
“时雨。”勃拉姆斯冲着桌子对面的时雨喊了一声。
时雨从回忆里回神,不明所以的看向勃拉姆斯:“怎么了?”
“你在想什么?”勃拉姆斯眼眸深沉,总觉得看不够,还想把人狠狠的压在怀里仔细瞧。
时雨被对方专注的眼神看得老脸一红,顿时就觉得自己的腰隐隐作痛,赶紧刹住车,杜绝某个人不健康的想法。
“我不舒服,今晚咱们分开睡。”他撇着脸把饭菜全部吃光,端着盘子去了厨房。
勃拉姆斯也紧随其后,对方洗碗,他就搂着时雨纤细的腰肢蹭着他的后背。
时雨打扫卫生,他就在一旁制造垃圾,气的时雨总是恨不得将他连人一起扔到垃圾桶里了事。
这种日子连续过去了两个月,城堡外盖上了一层银霜。
英。/国的冬天可冷了,这雪整整下了一个星期,只要往窗户外一瞧,大雪飘飞的季节,一片白。
城堡里有些冷,时雨醒的越来越晚,他天生就怕冷,何况在这个世界他的能力被限制了。
在还没有成为正式的时空工作者之前,时雨就是一个靠怨气存活的怪,虽然现在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同,但他能够感受到作为人的各种情绪。
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
时雨是一个很乐观的人,他会慢慢的找到消失的记忆,并不着急。
时雨没有想过,会在这个大雪飘零的季节再次看到格莉塔。
彼时对方已经挺着一个大肚子,看起来已经有几个月了。
两人相见是在一个大雪飘零的早晨,时雨被烦躁的门铃声吵的无法入睡,披着厚厚的毛绒睡衣来到门口开门,看到了格莉塔。
两人相见无言,时雨也是呆愣了很久才反应过来,把对方请进屋。
时雨其实有些生气这个女人当初抛下了自己,跟着她的男友逃走了。
不过后来一想,也不能怪格莉塔,因为对方并不知道自己被关在地下室里。
格莉塔拘束地捧着一杯咖啡,从这间城堡里逃走以后她托人打听消息,没想到听到的却是城堡里还有人生活着。
当时她以为是那个戴着面具的男人,却没想到电话里那人描述的却是时雨。
最终背着良心的拷问,她还是来到了城堡。
她其实就是想见一见时雨,想看看对方是不是真的还活着。
现在看到了大活人在自己面前晃悠,她松了一口气,问出了一直压抑在心口许久的问题。
“那个人是谁?”
时雨一直没有反过神来,“谁?”他愣愣地回了一句。
“那个追杀我们的人……”格莉塔恐怖的向四周看去,害怕有双眼睛在黑暗中盯着自己。
“你是说勃拉姆斯吗?”
时雨为对方添上咖啡,在她面前的空椅子上坐下,冷的吸了吸鼻子:“如你所见勃拉姆斯没有死,但是很抱歉,希夏尔夫妇恐怕已经去世了。”
时雨原本想把那封信给这个女人看。
但瞧这女人的肚子,他最终放弃了那个想法。
有些肮脏的秘密,还是不要被对方所知道的好,他就替这个女人保密吧。
送走了格莉塔后,时雨看到了躲在楼梯间里的勃拉姆斯,“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勃拉姆斯从楼梯转角移出来。
他不怕冷,身上穿的也没有时雨多,瞧着时雨不断的吸鼻子,脸颊冻得通红,他就有些心疼:“回房间吧,躺进被子里,我来做早餐。”
“……”时雨摇头。
他宁愿裹着床单去炒菜,也不想吃勃拉姆斯弄的那一堆早餐,根本无法下咽。
见对方没有理自己,勃拉姆斯有些伤心的尾随到厨房。
当然,他也非常喜欢时雨炒出来的菜,因为那些香味是他没办法弄出来的,好吃又好看每天可以换着花样做。
晚上两人将炉灶里的炭火点燃,窝在沙发里相互取暖,时雨隐隐觉得头有点痛,但却没有过多在意。
勃拉姆斯依旧把他搂在怀里,时不时用嘴亲他的脸颊,玩弄着他顺畅的黑发。
时雨来到这里以后很少剪头发,有些稍稍长长,已经垂到脖子。
城堡外飘着呼哧呼哧的大雪,时雨只是觉得这是一个很平常的夜晚,却没想到他这一躺就再也没有醒来。
玫瑰匆匆赶到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个男人抱着时雨的尸体撕心裂肺的跪在炉灶边痛哭。
哀嚎的声音穿破城堡被外面的风雪掩盖,如幽灵一般一声比一声凄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