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弱者光是活着就已经拼尽全力。
眼看着天焱老人即将踏入古国的国界,古景曜微微抬头,迎着阳光冷漠地注视着他。
不过一化龙境的小儿罢了,虽这般想,天焱老人却没有错过那一瞬与这少年对视时产生的毛骨悚然之感,他权衡再三,还是转了方向离开此地。
大荒那么大,他何必非死磕着此处不可?天焱老人能顺利活到这般岁数,靠得就是这足够灵活的处事风格,在更强者面前,强者也变成弱者,弱者的生存需要智慧。
天焱老人退去了,但古景曜面上并无喜悦之色,他等的不是他,这一战,他已经准备诸多,前方就算是死亡,亦岿然不惧。
“你就是古景曜。”
俊美的紫衣青年漫步踏下,但他面容间隐约的阴狠却破坏了那一分谪仙的飘逸,他冰冷地自我介绍道:“我是景淮,我想,你应该知道我是谁。”
“哦?”古景曜勾唇,漫不经心道,“你是什么大人物吗?是圣人弟子还是十凶亲子,我非得知道你不可?”
“你!”
景淮火冒三丈,又硬生生忍住,他嗤笑:“不过垂死挣扎罢了。”
他目中杀意如刀:“古景曜,你杀了我胞妹和亲侄,我必让你血债血偿!”
“那还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才行!”古景曜眼中凶气亦大盛,他抬掌,小巧的玉玺出现在他的掌中,勾引诸天气运,阵阵龙吟,九霄皆震!
“杀!杀!杀!”
十万金龙卫齐齐拄兵大喝,军气化作白虎,真龙在天,白虎在地,龙虎盘踞,气势滔天,让人心头剧跳不已。
景淮面色一凝,他已然意识到了古景曜的难缠,此等威压天下的强势,他也只在上界那些绝世的天骄倾世的仙子身上得以一见,他那侄儿,败的不冤。
但他不得不战,想到那道密令,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随即不敢再拖,悍然出手。
山岳般的金光压下,景淮祭出一道白玉的碑,碑身光芒大亮,撕裂空间与金光相撞,灿烂的神辉在这片领域激荡。
耀眼的光芒之中,古景曜眼微眯,玉玺听他心意,化作一银白长弓,弓身泄出淡淡银芒,这弓有古景曜半人之高,纹龙雕凤,精美无比。
古景曜手持长弓,臂力惊人,将这弓弦崩到极致,龙气凝结成箭搭在弓身之上,他抬弓瞄准,一箭而出,似要贯穿大日。
箭尖裹挟着赫人锋芒,将那玉碑贯穿,然后,碎裂!
砰——
金焰灼天,景淮吐出一口鲜血,面目狰狞:“不,我的圣器!”
他抬手,一道赤红剑气击出,一点寒芒引路,而后,剑出无穷。
古景曜收起长弓,直接正面迎击。
他长啸一声,人身龙影,一只巨大的龙爪自虚空探出,将那无尽剑意狠狠拍灭在地。
“就只有这样吗?”
景淮听闻他这讥诮一言,差点咬碎了银牙,他万万想不到,这古景曜战力竟这般强盛,想来能与他周旋如此之久的古元明,那实力远比他认为的高强。
但他自恃为上界生灵,怎能在此处被一下界人打成如此凄惨模样,日后如何在大族中立足?
想到此,景淮眸中厉色显现,双目射出湛湛神光,眉心一点光芒亮起,他不惜损耗精血,也要动用他并未完全掌握的这一神通。
一长相奇特的凶兽自他眉心迈出,脑袋狰狞,首部长有弯曲利角,嘴生利齿,凶狠无比。
凶兽甩着有力长尾,狂性大发,力大无穷,不过一声巨啸,连此片空间都被迫颤抖。
“这才有点意思。”
古景曜伸出手臂格挡住凶兽的巨爪,他惊异:“确实有些力气。”
轰隆一声,大地连带着城墙宫阙都在震动,不过人力,此时竟恍若天灾,而在场中和凶兽激战的少年,乌发飞扬,如同魔神降世。
巨兽踏足一跃,张开覆有密密麻麻利齿的大嘴,形成无底的深渊或黑洞,大口吸入周边的一切,连光也隐没其中。
“饕餮?”
古景曜神情一凛,他虚空一点,指尖射出无数原始符文,符文一拥而上,将那巨兽镇压其中。
凶兽已伏,接下来便是诛杀敌人。
连最强的宝术都奈何不了对方,其余术法又有何用?
面对着死亡的威胁,景淮终是丑态尽露,眼中倒映着古景曜的影子,越来越近,他怕得要死,却手脚发软不听使唤。
他失声吼道:“武祖,救我!”
一道冰蓝的屏障落下,古景曜的攻击落在上方,如探入海绵,被吸收得一干二净。
他神情严肃,知道这是真正的大敌出手了,那位斩道境的至强。
世界一片冰蓝,明明是金乌高悬的晴日,五彩晶莹的冰花却自在着飘落,带来丝丝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