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宫里的人手刚好不够,不过好在李安衾自幼在景春殿长大,江鸣川少时也常常入宫,两人都比较熟悉去景春殿的路,于是便未叫带路的宫人,夫妻两人拿上一只灯笼便径直往目的地走去。
深夜,江鸣川提着灯笼同李安衾并肩而行。
那时,李安衾突然没有来由地感到格外地口干舌燥。
“殿下,您怎么了?”江鸣川见妻子蓦然停下,遂转过身关切地询问。
体内的燥热涌上心头,分明是在初冬凛冽的夜风中,李安衾却感觉浑身发热,那里尤其难受。
“过来。”她命令道。
江鸣川看出了她的不适:“殿下,微臣来扶您。”
他听话地靠近她,还殷切地拉起公主殿下的纤纤玉手,不料李安衾却猛然挣开他的手,反手给了他一记耳光。
啪!
清脆的声音在寂静的长廊上显得格外响亮。
那张白俊的脸庞上霎时出现一个格外清晰的红色掌印,江鸣川摸着右脸颊上火辣辣疼的地方,眼神逐渐贪婪。
“混账!”李安衾厉声怒斥。
昔日在她面前温柔懦弱的丈夫面容狰狞:“我混账!李安衾,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我混账?那你们李家就没一个好东西!”
江鸣川两手用力掐住她的脖颈,凭借性别上的力气将李安衾粗暴地按在长廊的柱子上。
“你这是……死罪。”
李安衾一面拼命喘着气警告他,一面试图挣开他的桎梏。
江鸣川冷笑道:“李安衾,你不要被那个女人□□久了就忘了我才是你的驸马,丈夫疼爱妻子天经地义!”
走廊的转折处隐隐约约传来脚步声,江鸣川连忙松了手将李安衾迅速抱到一旁的假山后。她想逃、想求救,却发现身体已经没有一丝力气,声音刚泄出来些许,却已是缱绻破碎的音调。
江鸣川在假山后拼了命地捂住李安衾的嘴,无论她如何将自己的掌心咬得血肉模糊都照旧用力桎梏住她。药效逐渐变强,江鸣川看着女人无助地软在自己的怀中,眸中的欲色愈浓。
那边的长廊上,李琼枝和李孜在一位提着灯笼的宫人的带领下路过此处。
众所周知,燕王的养女和独子向来不对付,此时此刻姐弟两人沉默地并肩而行,当李琼枝走到靠近假山那处时,突然脚步一顿,停下定定地盯向不远处那座嶙峋的假山。
“怎么停下来了啊?”李孜不耐烦地扭过头催促她,“本王现在很困,你走快点行不行!”
不知道是哪个挨千刀安排的宫殿,把他和李琼枝这个女人安排到相邻的宫殿,刚好宫里人手不够,他们又刚好顺路,于是司礼监的那个姓刘的老阉狗便让他们共用一个提灯带路的下人。
李琼枝没搭理李孜的怨气,而是淡淡地“哦”一声,继续跟着他们向前走。
少焉,江鸣川微微从假山后探出头来,在确认那三人已经走远后,便回过头来玩味地打量起怀中眼尾猩红的妻子。
“这下谁也救不了你了。”他故作惋惜。
李安衾倍感恶心,可是药效使然,她只能柔若无骨地躺在这个男人的怀中,看着他一边扯松自己的衣带,一边自以为是道:“衾衾,你喜欢娘子肯定是因为没有尝过郎君的滋味——”
突然,一只修长有力的手从背后抓住江鸣川的衣领,他被恶狠狠地托拽而起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摔向嶙峋坚硬的假山。
那道嵚崎的身影面向雪中衣冠不整的女人,她单膝下跪,拾起公主殿下方才被强行脱下的狐裘细心温柔地为她披上。
“罪臣李琼枝救驾来迟。”她颤着声道。
李安衾面色潮红,难受地“嗯”了一声,随即虚弱扯扯李都护的袖子,道:“问他……要解药。”
李琼枝看着面前神情难受的心上人,她忍下逾矩将她抱入怀中安慰的欲望,转而将它们化为对江鸣川的怒火。
然而现下的当务之急是帮助公主殿下解开药劲。
公主殿下因为中药所以意识模糊,可能忘了李琼枝其实可以用武功帮助她疏解。
李琼枝轻轻地按住公主殿下的颈脉,气沉丹田运功帮她疏去药劲。
那边的江鸣川踉踉跄跄地扶着假山爬起来,男人额角处豁然被砸出一个大口,炽热的缕缕鲜血从伤口流出,顺着他的侧脸淌下。
“江鸣川,非礼公主可是死罪。”李琼枝冷冷道,头也不回地继续帮助李安衾疏去药劲。
江鸣川耐住头晕,看着不远处的两人,他突然可悲地明白了什么,于是干脆残忍又无奈地放声大笑了出来。
“李都护,我是她的夫君,夫妻之间,怎么能叫非礼?京兆大都护又如何,我是郎君!而你——连说出爱慕的资格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