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穿着白色的孝服,李孜暗中咬咬舌头,如果她守的是寡那该有多好。
他方随父母到达燕藩不久李安衾就与江鸣川成亲了,无人知晓白日清风霁月的临淄王在长公主殿下的新婚之夜有多么疯狂。那时他失魂落魄,夜里随手挑了一个美貌的丫鬟,在漆黑的寝室中想象着身下的女子就是他的皇姐,然后亲手强bao了这个清白的女子。听着可怜人儿发出的口申口今,他幻想□□的皇姐舒服得不成样子,以此来慰藉自己肮脏悲愤的心境。
行完礼之后,燕王与摄政长公主之间照例要虚情假意一番。
他假悲兄长与长侄猝然长逝,她故惜皇叔与父皇之间的手足情深。
而一旁的李孜和燕王妃静静地听着,面色始终保持着恭敬。
在过问完养女李琼枝的近况后,燕王觉得问候的时机差不多了,于是不露山水地转移了话题,故意与李安衾聊起了儒学中的生死观,最后才看似漫不经心道:
“孜儿,同长公主殿下讲讲你近来念的书吧。”
李安衾听罢将淡然的目光投向皇叔背后的堂弟,她忍下恶心的感觉,面色故作温和地望向他。
她的皇叔虽过去常年在军中,但在心计方面仍然不输那些终日混迹官场的文官们。老狐狸当然知道皇帝驾崩对自己意味着什么。庙堂之上再多的嘴枪舌战终究比不上一个常年坐镇塞北、于军中颇有威望,且与新帝血浓于水的亲王。
燕王料定了皇兄临终前必与皇侄嘱托复用自己,不过按照他那好兄长的秉性,他是否重新出山定会关乎燕王府上下一众人的性命。精明地算计了一番后,他立刻在燕藩备好了车马,只待圣人驾崩的消息一来,他就带上妻儿日夜兼程地入京奔丧。
如今燕王展现了诚意,李安衾自然也要献上自己的筹码。而现在不难看出,燕王想为自己的独子李孜谋个大好前程。
关于景升九年那场李孜搞出的闹剧,知情者寥寥无几。今先帝一去,时局动荡,他正好趁机让李安衾答应将李孜荐入朝中,也算为自己在朝廷中多谋些根基。
李安衾清楚皇叔的那些心思,迫于当今的时局,又思虑到李孜那副难成大器的性子,其实她答应了也无妨。
片刻内,李安衾已经捋清了燕王回京后的各方利害关系。长公主殿下耳畔边听着李孜谦卑地自述近来学业,思绪回到当下。
“听得出堂弟离京的这些时日用功读书了许多。”李安衾故作赞许的神态令李孜内心激动不已。
“小子可不敢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读了再多也只是空会纸上谈兵罢了。”燕王假装谦虚,实则已然暗示得明显。
李安衾顺水推舟,主动提议:“皇叔说得在理,那不如让堂弟来户部磨炼一番,如何?”
刑部严、工部穷,娇生惯养的李孜肯定待不住,兵部又乃是处理军机要务的重要之机关,燕王在此的势力不小,不必再往这多添一人。至于吏部,其掌管着朝廷文官的命脉,让燕王的势力蔓延进去肯定不合适。如此算来,只有富得流油的户部才是李孜锻炼的最佳选择。
燕王自知见好就收的道理,假装推脱了一番后便顺理成章地替儿子接下李安衾送来的官职。
然而旁听的李孜是个只懂风花雪月的郡王,哪里知道方才父王与皇姐的对话中暗藏着利益交换,他现下满心满眼可都是他肖像许久的皇姐。
素衣不施粉黛的李安衾依旧美得不可方物,或许是因为已经人事,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流露出成熟女人的风情。那皇室与生俱来的典雅高贵和已为人妇后的温婉知□□织在一起,令李孜忍不住沉溺于他们之间的幻想。该死的,姐姐分明长得那么美艳动人,身材又那么姣好,可为何总是摆出一副清冷的模样?
人前清冷如谪仙的摄政长公主,不知道在床上又是怎样一番风情?李孜嫉妒并羡慕着江鸣川,他恶趣味地想,新婚之夜,清冷的姐姐被驸马撞碎处女的贞洁时一定……一定很娇媚吧。
不过,江鸣川那厮怎么可以拥有姐姐这种妻子。
姐姐,永远只能是他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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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国丧期间禁荤讳油,所以陆询舟和户部的同僚们这阵子都只能去公厨[一]吃又生又寒的素食。
告别了平日金门酒楼的闲汉们送来的山珍海味,户部的官员们表面上一个个云淡风轻,内心却是山崩海啸。
户部掌管天下财政,从前因为拨款充足,所以可以月月预定顶级酒楼的饭菜而不用像其它官署的官员们去吃公厨。光凭这一点,在工部的老友沈瑰即使在升任成侍郎后,也不忘继续眼馋陆询舟每天在户部官署的每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