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不是觉得我什么都不知道,才回答愿意的吗?”
秦砡没有着急把沈知行的脸掰回来,耐心地和她沟通,放缓了语速。
“那老板跟我讲讲看,再问一次我的回答吧?”
“你认真的吗?”
沈知行看向秦砡的表情,还是冷冷淡淡的面瘫模样,眉宇之间也平静无澜,却又全神贯注,屏息凝神,这么近的距离,沈知行都没有感受到她的鼻息。
“婚契一旦签了,这个可和谈恋爱、结婚不一样。”
被秦砡的认真打败了,沈知行放缓了嗓音。
表面上沈知行心如止水,实际上却因为秦砡的认真神情心如鹿撞。
“老板不和我讲清楚,我的回答再如何肯定,你也只会觉得我是无知无畏。”
秦砡慢慢露出了微笑,似雨后春笋破土而出,一抹绿色装点了灰粽色的土地,无彩无色的世界都渲染了颜料。
“所以,告诉我吧。”
“哎......”
一边叹气,一边笑,沈知行遏制着自己的鼻息,生怕这股笑意被对面人听了去。
“非要以这样的姿势说吗?”
沈知行握住秦砡扶在自己腿上的手,自己站起来的同时,也把她拉了起来,转身把人按在了床上。
“好好坐着,慢慢讲。”
还没等沈知行开口,隔壁就传来了沈晋的暴怒声。
“臭小鬼!给我滚过来!”
第70章 “大孝子”
“大半夜的,老太婆,你想干什么啊?”
沈知行刚打好腹稿,就被这声暴怒掀了天灵盖,烦躁地开门去看沈晋到底在隔壁鼓捣什么杂七杂八的东西。
“这是什么?”
沈晋得亏是没胡子,如果有胡子,恐怕现在都得竖起来。
秦砡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站在沈知行背后,被挡在了门外,通过身高优势,从缝隙中看到沈晋头顶冒烟还在死死忍耐的表情,心想有什么事情能让她这么生气的吗?
好像也没有吧,连自己老板老太婆老太婆地叫她,她都没生气,应该还算是个和蔼的长辈。
“你的灵位啊。”
沈知行被问得一头雾水,斜倚着门框,不耐烦地皱了皱眉。
“灵位你给我供的什么?”
沈晋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桌上的灵位,灵位前只有一个香炉和三只香的木棍根,冷透了,屋中也没有焚香的味道,一看便知已经很久没有管过了。
“香啊,十块钱三把,你不满意?”
沈知行用小拇指掏掏耳朵,大拇指弹去小拇指指甲缝中或许存在又或许不存在的耳屎,挑衅似的朝着沈晋笑。
“你......”
沈晋食指指向沈知行,连说了三个“好”,似笑非笑地抿嘴握拳。
“你真是我的好徒弟!”
“那必须是。”
沈知行撩了撩头发,露出了胜利般的微笑,权当没听懂沈晋的阴阳怪气。
“谁让你是我唯一的好师父呢。”
“那你告诉我,这是哪儿?”
沈晋一个闪身,来到了沈知行面前,抬手一揪,轻而易举地就揪着衣领把沈知行拎着脚离地一半。
秦砡感觉有些不太妙,想把沈知行解救下来,沈晋眼尖,余光一瞟,在秦砡差一点碰到沈知行的时候,连带着手中的人再一闪,直接来到了,储物间的正中央。
秦砡几乎是什么都没有看见,只瞬息之间,手指马上就要挨到沈知行的肩膀了,一个眨眼的功夫,人就不见了,再抬眼一看,人闪到了距离自己两三米开外的地方。
“杂物间啊。”
沈知行不满意沈晋把自己像个小鸡崽子一样提溜的动作,更何况自家员工还在后面看着呢,一世英名可不能就这么被她毁了。
偷偷朝后方看去,秦砡好似被刚刚的“戏法”惊得没回过神来,目光略带担忧,但还是待在刚刚的位置,听自己的话没有跟进来。
沈知行微微笑了笑,小幅度地点点头,示意自己没事,不需要担心,另一方面,就是觉得这样局促的秦砡,很可爱,像离妈妈太远而感到不安的小孩。
“还笑!”
沈晋把沈知行和秦砡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忍住通过捏鼻子来隔绝这种酸臭味儿的冲动,给了沈知行一个不轻不重的手刀,劈在她的脑门儿上。
“你也知道是杂物间?你把你师父的灵位和骨灰放在杂物间?”
——
万事屋,或者说百事屋的前身,格局基本上没有怎么更改过,二楼有两个可以住的卧房,一个杂物间,还有一个卫生间,一楼则是客厅、餐厅、开放式厨房以及一个干湿分离的浴室。
沈晋还在世时,沈晋住主卧,沈知行住次卧。
沈晋去世后,沈知行就将自己原来的房间改装成了榻榻米形式,搬进了主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