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
“砰!砰!砰!”
简陋的木板门被粗暴地拍响,几乎要散架。一个尖酸刻薄的妇人声音在外面响起,充满了不耐烦和鄙夷:
“里面的死废物!还没断气吗?哼,装什么死!狼少爷说了,让你识相点,赶紧把上次捡到的那块破铁片交出来!不然下次就不是打断肋骨这么简单了!”
另一道猥琐的男声附和道:“就是!一个废物也配拿东西?赶紧交出来,还能少受点皮肉之苦!别耽误老子时间!”
恶奴的呵斥与嘲讽如同冰冷的针,刺入耳中。
夜璃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不再是原本属于这个少女的怯懦、绝望、浑浊。而是深不见底的寒潭,冰冷、锐利、蕴含着历经万载风霜的沉淀和一丝尚未散尽的、属于至尊的恐怖威仪。
尽管身体虚弱到了极点,剧痛无处不在,但她的眼神却平静得可怕。
原主的记忆告诉她,门外是常年欺辱原主的恶奴,受那个所谓的堂兄夜狼指使。那块“破铁片”,似乎是原主父母留下的唯一遗物,原主偷偷藏了起来,却被夜狼知晓。
强烈的怨恨与不甘是原主留下的,但此刻,这情绪如同燃料,在她冰冷的心底静静燃烧。
她轻轻吸了一口气,牵动着胸口的伤,带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但她毫不在意,只是极其缓慢地、用尽全力地,试图调动起这具身体最后的一丝气力,手指艰难地曲起,触碰到了身下硬板床上的一处略微松动的木茬。
门外,叫骂声还在继续,仿佛她只是一只可以随意践踏的蝼蚁。
夜璃的唇角,勾起一抹极淡、却冰冷彻骨的弧度。
蝼蚁么?
很快,你们就会知道,究竟谁才是蝼蚁。
第2章 蝼蚁之辱,初露锋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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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门不堪重负的呻吟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更粗暴的撞击。
“砰!”
本就简陋的门栓应声断裂,两扇破旧木门被猛地推开,撞在两侧墙壁上,又弹回少许,发出吱呀的哀鸣。
刺眼的日光从门外涌入,勾勒出两个趾高气扬的身影,也将屋内灰尘照得纤毫毕现。为首的是个腰粗膀圆的婆子,姓王,一脸横肉,嘴角下垂,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刻薄。她身后跟着个尖嘴猴腮的男仆,名叫李三,搓着手,眼神猥琐地在屋内逡巡,最终落在床榻上那抹虚弱的身影上。
“啧,果然还没死透!”王婆子双手叉腰,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床前,“小废物,耳朵聋了?刚才叫你没听见?赶紧的,把狼少爷要的东西交出来!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李三也跟着阴阳怪气地帮腔:“就是,躺在那儿装什么死狗?狼少爷心善,只打断你几根骨头,要是再不识相,下次直接把你丢去喂后山的野狗!”
污言秽语充斥着狭小的房间。若是过去的那个夜璃,此刻早已吓得瑟瑟发抖,涕泪横流地求饶了。
然而,床榻上的少女只是静静地躺着,甚至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剧烈的咳嗽似乎耗光了她所有的力气,她的呼吸微弱,脸色苍白如纸,唯有那双刚刚睁开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如同两口冰封的寒潭,正冷冷地“看”着屋顶的蛛网。
这种无视,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两个恶奴感到恼怒。
王婆子感觉自己的权威受到了挑衅,迈着粗壮的腿就要上前:“嘿!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看老娘不把你揪起来!”
就在她的脏手即将碰到那床破旧棉被的刹那——
夜璃动了!
动的不是她的身体,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地躺着,仿佛连动一根手指都困难。
动的,是她的右手!
那只原本无力搭在床沿的手,不知何时握住了一根从硬板床边缘掰下来的、约莫半尺长的尖锐木茬!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模糊的影子!
没有呼喊,没有警告,只有最简洁、最致命的动作!
“噗!”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令人牙酸的闷响。
王婆子杀猪般的惨叫瞬间爆发,猛地缩回手,只见手掌靠近手腕处,被那根粗糙的木茬狠狠刺穿!鲜血瞬间涌出,滴落在肮脏的地面上。木茬卡在骨头缝里,带来钻心的剧痛。
“啊!我的手!我的手!你这小贱人!你竟敢……”王婆子痛得脸色扭曲,又惊又怒,她完全没看清对方是怎么出手的!
李三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下意识地后退半步。
直到这时,夜璃才极其缓慢地、艰难地用手肘支撑起上半身。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牵动着胸口的伤,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呼吸也更加急促。但她愣是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力,稳住了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