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再在这件事上多说什么。”德兰面对那些前来给萨尔德恩与阿默兰求情的老部下们,一句话甩了过去,“我就辞职不干了。”
“我要是下台了,可以随便去哪个省,继续过那种苦日子,只要我问心无愧。你们可以吗?你们要是不行,就别多嘴。”这段时间的开的会,基本上都是在争吵上……
公开审判没有任何悬念。
三个人在审判前都是分开关押,警务部向来是挑动人窝里反的行家,先拿东西给萨尔德恩看,说这是你的黑资料,我们这边已经说好把所有事情推到梅齐·戴里尔身上,你到时候只要作证撇清自己就好了,我们会将佐证你的证据都销毁掉。
同样的话再和阿默兰说一遍。和梅齐·戴里尔说时,直接告诉对方另外两人打算把罪责都推到他身上,他可以做这两个人的替罪羊,但是愿不愿意做,那都是自己的选择,横竖他是死定了。
3月28日,波尔维奥瓦特组建了军事法庭,正式起诉戴里尔、萨尔德恩、阿默兰挑起内战并在罗曼共和国屠杀平民。法庭由一群由萨尔德恩亲手提拔上来的军官组成。
阿默兰上法庭时还大喊大叫地说,‘有人给他泼脏水‘’。
萨尔德恩拒绝在这些人面前说话和做出辩解,只是在指控最后说:“我相信他们收集到的这些证据都是确实存在的,但是这些证据只能证明梅齐·戴里尔做了那些事,并不能证明那些事和我本人有关系。”
他们将受贿贪污、纵容部下随意杀人的罪责都推到了梅齐·戴里尔身上,而梅齐·戴里尔本人更不甘示弱,他在详细说明了每次行贿的细节后发出了这样的呼吁:“我是罗曼共和国总统,迪特马尔的法庭无权审判我。”
这是狗咬狗、一嘴毛。
当这些人反应过来,没有一个人能够逃脱这法律的制裁后,他们的枪口便一致地对向了他们的皇帝。
其中阿默兰的声音最大:“那只是一群下贱的罗曼人,他们所属种族的渊源可是丢尽了脸,卡斯特雷利亚人都不屑于雇他们当奴隶!”
审判长不得不厉声把他喝住,让他斟酌自己的措辞。但是这个完全忘记自己出身的丰查利亚人的心已经燃烧了起来,他准备纵深跳崖,哪怕底下是万丈深渊……
“当时我有什么感想我已经不记得了。”阿默兰说,“那时候人人都说你拯救了迪特马尔,我觉得这是我们所有人的功绩,至少没有波佐,你第一执政的位子绝对保不住。不召唤我去赫塔利安战场难道是为了保护我吗?你的皇冠也有我的一份功劳,我一直相信你的话,直到刚才我也信,呸,我当时竟然觉得你值得一生追随……我绝对是脑子坏掉了。”
随后他打开双臂,转了一圈,像是在发表什么胜利宣言:“我有个保守已久的秘密必须告诉大家。”
“你们的皇帝是个女人。”
但人们的表情告诉他,他偏题了,于是庭审继续。庭审一共分两次,分别是上午10点和下午4点,各种证人证言都交到了法庭,在第二次庭审中,所有人一致认为被告有罪并应该在1小时内处决。
审判是公开的,宣读对阿默兰等人的审判时,在场的还有许多报社记者,处刑也是公开的,就在新建的战神广场。
阿默兰在法院一间被当作是囚室的房间里得知了判决结果后,他请求允许为他的家人写最后一封信:
“亲爱的卡拉洁,我最后的时刻到了,再有几分钟我就要离开这个世界了,和我的生命告别,几分钟后你将不会再有丈夫,我的孩子也不再有亲生父亲。再见了,我的玛丽,我的路易莎,我的贝利亚,我多想告诉世界你们对我来说有多重要,因我敌人众多,没有给你们留下任何庄园和金钱。你们时刻要记住自己是谁,要做什么,不要在不幸面前忘记你们的高贵,上帝会替我爱你们。不要相信世人对我的诋毁,我认为生命中最大的不幸就在此刻:我要向你们说再见了。”
他在信中放了一缕头发交给门外的军官。
在他交完信的时候,西比尔走了进来,她穿着最简单的黑色教士袍,胸前挂着的还是当初里迪伯爵夫人赠还她的银制十字架,阿默兰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起身迎接这位‘不速之客’。他或许应该把责骂德兰的话在原封不动说一遍给西比尔听。
这两个人难道不是一丘之貉吗?但是,也有可能是来帮他求情的……他内心还存有这么一点希望……
西比尔问他是否还记得刚作为副司令驻军罗曼共和国时给驻军基地旁教堂神父钱帮助穷人的那件事。他表示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