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相信,为什么不?”西比尔终于说,“她是我妈妈。我喜欢你,你会高兴,她喜欢你,你自然也会高兴。你就是这样一个自负的家伙啊,我从来都知道,我也想要你高兴。但记得不要让自己受伤了,那我会后悔的,后悔不该带你来……我会不高兴。”
“不会让你后悔的,也不会让你不高兴。”德兰微笑了,“你说得对,西比尔,你妈妈要是能够喜欢我,我会很高兴,因为是你妈妈,如果可以,我想要你身边的人都能够喜欢我,因为是你身边的人。”
“就这样?好吧,如果是这样,那我是不是应该说,我身边的人都喜欢你,因为我喜欢你,他们就该喜欢你,我妈妈也不可能不喜欢你,如果她不喜欢你,那她就不是我妈妈,至少我不承认她是我妈妈。”西比尔还试图做最后一次努力,她开起玩笑来。
这次西比尔等到的就不是德兰的回答了,而是亨丽埃特几近咆哮的吼声:“你们有完没完,我还在这里呢。”
“您到底在想什么,兰恩先生?您以为您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在我面前摆出这么一副情深意浓的恶心样子,我看的会很开心,觉得我应该看在他的面子上对您态度好一点,不该一上来就赶客?也许我还会突然改变想法,觉得您这样一个大人物竟然会这么对待我儿子,是我的荣幸?喔,给了我向您耍威风的面子,我再给您一个顺其自然的台阶下,那我里子也有了。多么好的打算啊,没准传扬出去还会成为一则美谈,可惜您已经答应了,我现在一看到您,心里只想着到时候您会怎么向我跪地求饶。”
德兰没有对此做出任何辩解,而是问:“什么时间,什么地点,用什么方式决斗?”
“现在,在城堡中央的空地上,用剑。”亨丽埃特说着,就迈着步子走在前面,“我知道很多人都喜欢用枪决斗,双方分别站在离彼此四、五十步的地方,互相开枪射击,依我看,这种决斗方式完全有违朴素的生命,有多少人只是一枪就被打死了呢?而我只是想要给您一个教训,稍微见点血就好啦。”
德兰等人跟上去,路上,她问西比尔:“你妈妈剑术很厉害吗?”
“应该是打不过我爸爸,不然我走的就该是另外一条路。”西比尔一听到是用剑后,一颗心大半都放回了肚子里,她语气轻松不少,“其实跪地求饶也不错,虽然我见过你求饶,但我还没见过你跪地求饶呢。”
亨丽埃特在前面催促了:“你们就不能走快点吗?”
德兰在西比尔前面答话:“马上。”
亨丽埃特又不满了:“我没和您说话。”
德兰继续:“好的。”
亨丽埃特:“知道就好,我不需要您回答我。”
于是德兰悄悄和西比尔咬耳朵:“你妈妈真的好难对付啊。”
亨丽埃特虽然不知道德兰是在说什么,但隐约觉得对方是在吐槽自己:“您在说什么?”
没人回答她,过了许久,伊丽莎白才打破平静:“妈妈,您是在和我说话吗?”
她这时候正在试图和西比尔交谈,她之前一直没有和这位丈夫的兄长见过面,结果发现对方和自己的身高仿佛,面容也非常漂亮,心下就很有好感,想要和对方打好关系,只是屡次没有找到搭话的时机,她每每要上前时,就发现前面那两个人说起了话,刚好手帕不小心掉在地上,之前跟在西比尔身后的一名金发副官帮她捡了起来,她接连说了几声谢谢,感觉周围没有回声后,她就像只受了惊的小兔子那样差点原地跳起来。
亨丽埃特一口气上来,差点没能下去:“我也不是和您说话。”敬语中多有嘲讽,但语气到底是比和德兰说话时柔和许多。
城堡中央的空地上被用白色的石灰粉划出了明显的两道分界线,而在边界线周围是一圈木头制成的支架,上面摆放着各式剑器,其中不少是新近从城堡的地下室中取出的,是可以拿来当做收藏品的东西。
亨丽埃特取过其中一把有着蔷薇形护手的刺剑:“您上的军校应该有教过击剑。”
德兰点点头:“数学、历史、迪特马尔语、克斯尼亚语、地理、物理、工事学、武器学、击剑、舞蹈和音乐。”时至今日,她对这些课程的熟悉程度也如数家珍:“不过正式上战场后,我们用的更多的是马刀和直剑,刺剑我已经很久都没接触过了。”她也拿起一把刺剑,上面有半开的护手,她握起来感觉有些手生,不过她愿意承认这一点。
“那你就别选刺剑了,虽然我这里没有马刀,但直剑还是有的,哦,共和国1562年生产的制式直剑也有。”亨丽埃特很快从中挑选出来目标物品,剑尖朝下,她握着柄直接抛给德兰,“要我说质量还是不大行,用不了几次仗就会产生豁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