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等无法彰显特殊,没有特殊,内心的那种优越感面对同性目光时又怎能油然而生?!
而修改后的预备法案在第一次送往立法院时,哪怕有霍尔登在,也以142:139的比例给否决掉了。保民院的表决结果也是予以否决。
“我的朋友您知道,女性的薪水一直很低,即使她们干着和男性同样的活儿,她们的薪水也只有她们父亲、兄弟、丈夫乃至儿子一半或者三分之二。”一位立法院议员事后告诉朋友说,“男人们被迫承受更多的家庭责任却不能得到相应的家庭地位,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那位朋友反问他:“那您有没有想过女性的薪水为什么一直很低呢?”
“这还用说吗?因为她们从来都干不好任何事情,坏女人接受教育后几乎都会变得轻薄无良、搔首弄姿、水性杨花……女人们总是太过肤浅,学不好东西,一点无用的知识就足以让她们忘乎所以,不知道天高地厚……男人们倒是很容易学会互帮互助,女人们除了互相嫉妒就没有其他出路,这里就有个例子,曼蒂亚瓦森女子学校,这所女子学校是很有名的,我们只是拿走了她们一些不大适宜的书本,让她们学着做一些家务劳动,您瞧怎么着?她们都暴跳如雷,痛不欲生,甚至有两个女孩企图毒死一位扔掉她们化妆品的文学课教师……不谈那些足够推动世界的伟人,就谈最基本的,我的朋友,女人们会做饭,但餐馆酒店里的厨师基本上都是男人。”
“这完全是偏见。”不用德兰或者西比尔其中之一站出来反驳,也有人这么说,但他投赞成票另有原因:“我认为性别是社会身份中普遍存在的基础成分,雌雄观念是文化建构的,所有的性别系统都基于男女在社会繁衍和维持上拥有的不同职能和责任的信念,可以这么说,随着社会变得越来越复杂,我们的个人形象越来越多地按照公共或等级制度进行建构,无论男女,我们都被迫为了满足社会和国家的利益而牺牲掉个人自主选择的权力,对于男人而言,是政治大局的考虑,对于女人而言,是家庭幸福,这些都比个人兴趣更为重要。这种情况下,家庭本身就是一个微型国家,男性家长就是统治者,妇女、儿童以及其他依附者就是臣民,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性别关系才会变得越来越不平等,使得女性屈服于男性。这是天生的残缺,经期使女性脆弱,孕期使女性不能随意走动、经期与孕期占据了她们大量时间,可我们能够不让她们以生育为荣吗?社会需要人流,国家需要后代来延续,这都是女性才能做到的事情。我认同女性对于社会以及国家的付出,所以我认为为了让她们能够更好地履行这份天职,就更不应该用别的事务来叨扰她们了。家庭属于女性,而政治属于男性。”
从参政院到立法院,怎样荒谬残忍的议论是德兰没有听到过的呢?那些人,不管是贵族还是平民出身……甚至疑心不能用武力管教自己的孩子是对于他们私人财产的一种侵犯……她相信这些人里面只有不到20个在思考这些法律问题时有记得自己是由女性生育、曾经也是个孩子。
……
“这就是我为什么一直认为不存在更好的下一代。”和西比尔吐槽这些事时,德兰正枕在西比尔的大腿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拉扯着西比尔左手戴着的她送给对方的镶有自己画像的手链,“我也不认同什么等我们这一代掌握了话语权,世界就会变得更好这样的鬼话。以前不能变得更好,现在就能变得更好啦?有多少事是上一代做不到,只有这一代能做到的?”
坐在柔软厚实的床沿,西比尔被德兰弄得手腕内侧有点痒,她表面对此没什么意见,另一只手翻动着桌上那厚厚的几大卷法律条文,在政府的权责和公民义务方面的条文已经被增删修改到2281条,她估计得看上两三天才能看完,听到德兰这么说后,她眉头一挑:“难道你不是我们这一代吗?”
“好吧,让我用一个更加准确的说法。”德兰停下不安分的小动作,““每一个我们这一代人对于上一代来说,就是下一代人,许多我们这一代人成为了上一代后,反而因为过于了解我们这一代人,应对与控制的措施会更加地变本加厉,生怕下一代人没有经历过他们曾经经历过的不幸,生怕这种不幸下一代人经历的比他们少了。”
西比尔言简意赅:“你这么说,让我感觉好像是恶婆婆对待新媳妇。”
“谁说不是呢?哪个恶婆婆之前不是新媳妇?现在我眼前的尽是这些恶婆婆。有人和我说要是女性一旦从家庭里获得平等地位,敢于对抗自己的丈夫,就会把那种女性特有的歇斯底里的病症传染到社会的每一个角落,到时候商人们都该卷铺盖回家,政府的工作效率也会大大降低。”德兰猛吸了一口气后继续说,“奈凯尔夫人还跑过来找我,跟我讲起了骑士精神,男人只一心一意追求一个纯洁完美的女人,而这个女人只需要做纺线和养孩子这样的雅致活儿。‘天啊,要是这个男人背叛了您会怎么样?’我问她,结果她告诉我‘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事?’她倒是乐意对她丈夫的背叛视而不见,我可不明白她的这种骑士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