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比尔没有接着说下去,而是走出了房间,再回来后,就领着德兰去隔壁的房间,那里的桌子上摆放的是‘最简单’的午餐,包括羊排、烤鸡、炸丸子、火腿、糕点和水果。牛奶都有一整壶。
西比尔拉开一张椅子,让德兰坐下:“吃吧,吃吧,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不用怕不够,不够我再让厨房做!想吃什么?不好拿的话我帮你,都是刚出锅的,来,张开嘴巴,我喂你。”她将盘子里的羊排切成可供小口进食的几个小块,好像再大一点,德兰是没法吃的。
德兰没动弹:“你简直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西比尔心里很不痛快,她认为德兰这时候说这话是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出了什么问题,但是不行,她已经生气了,所以她要把德兰喂的饱饱的:“如果你不想承认自己连小孩子都不如的话,就记住自己刚刚说的话……”
西比尔看着德兰那有着好几枚吻痕的脖子,那从敞开的衬衣领子里露出来的锁骨和若隐若现的沟壑,那双在她看来曲线是很优美的手,心里忽然涌起了一股像是怜惜那般的感情,她情不自禁,也是第一次真挚而温柔地吻了吻德兰已经光亮起来的额头。
德兰之前吻她额头是这样的心情吗?她不知道,但是现在她的心情就是这样。
躺在床上的时候,西比尔让德兰和她面对面,四目相对,她能和德兰面对面,这个距离,没有衣服遮蔽的属于德兰的每一寸肌肤都是鲜活和栩栩如生的,在德兰苏醒过来后,每一次保有这样的想法,接下来她会怎么做,都是不需要去想的。
一扫先前脸上的紧张,德兰在这时反而显露出一种从容:“你湿了。”
“你呢?”西比尔不承认也不否认。
“你摸摸看就知道了。”
西比尔没有听德兰说的话去做什么,她说:“你知道我现在在想什么吗?”
“不管想什么,做到高潮的时候就都忘记了。想什么很重要吗?”德兰好像知道西比尔想说什么,她提前警告道。
西比尔想摇头,但是她这时候是侧躺着的,没办法摇头,所以只好直接说:“把仗交给别人打,让别人去杀人吧,德兰,你就坐在后方指挥!不然,你迟早会死在这上面的。”
“你明明知道这是不可能……”德兰知道西比尔的理解产生了一定的误差,但她没有解释,而是接着往下说,“怎么突然说这种话,西比尔,你知道,你这么要求我,对别人可太不公平了,不,对我也不公平,那波利、迪泰、波佐……他们凭什么就那样干干脆脆地死掉了?因为他们相信我。”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杀人都是一件对身体和精神有害的事。这世上完全该死的人不多。我知道这些天我肯定说了不少胡话,让你担了不少心,这是难免的,我要是一点儿都不觉得有什么,那我不是傻子就是疯子。我必须奔赴前线去打仗,亲眼去见证那些死亡。你知道我们是如何取得政权的,靠的是军队,我是如何在军中建立威望的呢?靠的是战争,靠的是在战争中取得的胜利。让别人去打仗,省去了身体与精神上会面对的危险,我也将会一点点地失去掌握着的权力。我们都希望能在迪特马尔顺利实施那些改革,没有军队的支持那是不可能的。口水可淹不死人,只有冒着烟的枪口才会让人知道什么是现实。”德兰的音量一直都是固定的,一板一眼中都是军人才会有的严肃,但她看向西比尔的眼神却是温柔的,“我认为我领军能够少死很多人,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如果真的坐在后方,该是大胜的仗被打成了惨胜,你瞧着吧,那样的噩梦我做几次就该发疯了。”
“还是一句话,不应该让两个人来做一件事,那不管对你还是对我来说,都是一种浪费。我不是你塑造而成的英雄吗?你不应该再多相信我一点吗?”德兰握住西比尔的一只手,因为过于了解细节,尽管是用手摸,也等于是眼睛看到了,然后又把西比尔的手朝自己变得有些热,但是是正常发热的脸颊上贴着,“你做的噩梦不会比我少,难道我要承认你比我更坚强?或许我应该说,我没那么脆弱。”
西比尔一声不响地听完德兰的话,收回手说:“抬头,对,就侧着。”
德兰倒是很听话,都一一照做了,西比尔也便贴着床单从下面伸过手去,手臂贴着德兰的后颈和另一只手臂交叠,让两个人的额头完全抵在一起:“你现在该做什么?”
德兰很了然地伸手搂住了西比尔的腰,好像两人之间再不存在任何缝隙。
西比尔却把话题转到了前面:“我要是像你这么吃,你是不可能在侧躺的时候还能那么顺利完成这个动作的,而且之后我一定会压得你手臂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