戳到林筝墨的洁癖点上了,似乎也只能坐副驾的门。
简越绕到驾驶位,迅速启动,引擎嗡嗡作响,直到车轱辘开出去好长一截,林筝墨才反应过来:她怎么就上了这条贼船了?
她怎么,就......坐在这里了呢?
这种感觉可不像是吃了一粒安眠药,而是喝了一碗迷魂汤,她的心,她的魂,都被对方吊着勾着走了,稀里糊涂就坐在这里。
回忆起来。
一切都进行得非常诡异,先是莫名其妙的安眠药事件,到睁开眼发现睡在简越怀里,其实事情到这一步都能遏止。
失控点是——简越吻她那一下,吻到她头晕目眩,现在回想起来还心颤颤的。
她没问为什么,简越居然也没解释。
她坐上她的贼车,望着窗外快速倒退的风景,她甚至不知道要去哪里,只有“爬山”两个字,只是如此模糊的概念,却也不可抵抗地跟着过来了。
林筝墨心想:我应该是个蠢货吧,我明明该拒绝她的。
“在想什么呢?”简越忽然开口。
“什么都没想。”
“在想怎么就坐在这辆车上了?”简越倒是大大方方揭穿她。
“所以我为什么在这辆车上?”林筝墨小心翼翼询问着。
她们之间有一层已经被捅破的窗户纸,但那张纸还在,还没被彻底撕碎,或许糊弄糊弄,还可以假装没有发生过,但这是不可能的,有些话总是要放到台面上来讲。
“嗯......”简越若有所思:“因为我约你爬山?所以你现在坐在这里?”
“所以你为什么约我爬山?”
“所以我为什么不能约你爬山?”
两人在打哑谜,打太极,推推拉拉,几招过手。
林筝墨败阵下来:“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不合适。”
简越只是开车,缄默不言,日光透射玻璃,折射在琥珀色的瞳仁里。窗外是弯弯折折的石子马路,颤颤抖抖晃荡着两人的心情,那种都不说话的感觉,有点像还未拧盖儿的可乐,说起可乐,想起不欢而散的那个夜晚。
那天晚上,到现在,始终是没有把话说明白的。
比如,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未来是什么关系,拉黑等同于分手吗,你真的舍得我吗。
两位火影忍者只字未提。
“好,那聊聊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简越看似平静在开车,心情汹涌似海,“你拉黑我,我可以理解。”未等林筝墨下一句,她又说:“不过,如果我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那我不能接受。”
“你能不能接受是你的事,我怎样选择是我的事。”林筝墨说:“我也有想过,我不喜欢这种感觉。”
简越握方向盘握紧了些,她忽然想踩刹车,预料到林筝墨要展现本色了。
果不其然,林筝墨低头,声音小而寡淡,淡然里又裹着悲伤:“我没有习惯你的身份,以及我们的关系,我知道是在和你谈恋爱的时候,很难接受,一直到现在,也是那样的情绪。”
她说完这段话,又觉得有一些词不达意。
她不是不能接受简越,而是不能接受自己。
那是一种煎熬又拉扯的情愫,很难精准表意。
要和简越谈恋爱,就要打破她的好多定律:她只想工作和生活分开,当一个社会无视的隐形人,她要找一个和她完全没有关联的,可以被她藏起来的爱人,即使这一点并不公平。
而简越是耀眼的、热烈的、勇敢又大方的人。林筝墨觉得,对比起来,自己就是阴沟里的老鼠,是脆弱的、胆小的、更容易随波逐流的。
现在她们互相喜欢,可激情退却后,她给不到简越想到的,结局一定悲凉。
“我觉得没有结果就还是不要开始了。”林筝墨继续说。
简越忽然踩了刹车,汽车制停在路边,烈日熏蒸,忽然晒得眼睛很不舒服。
“为什么会这样觉得?”简越审慎地看着林筝墨:“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想到结束。”
“我就是这样胆小的人。”林筝墨全程不与简越对视,先前她只是低着头,说完这句,忽然偏过头去看窗外,更加逃避了。
又想落泪,泪光噙在眼眶里头,暗暗潮润。她觉得自己很讨厌,很扫兴。可她没有办法不去陈述自己的顾虑。她一想到有朝一日可能会让简越失望,索性就不要开始,她是认真的。
发动机还在突突突地响,简越拔掉钥匙,看样子不打算继续开,引擎的声音消失了,她们之间的沉默就异常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