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确看了眼他连头发丝都透露着呆滞的模样,没忍住啧了声,转身往屋内走去。
盛祈霄微微侧头,用余光扫了眼沈确房间对面紧闭的另一扇房门,沉吟片刻,也跟着进去,将门严严实实合上。
沈确的身材比例很好,被一层薄肌覆盖住的漂亮躯体,随着身体主人漫不经心的动作肆意展示在盛祈霄眼前,流畅的肌肉线条于腰部收紧,腰窝被裤腰遮挡住一半,若隐若现,再往下是被布料整个包裹住的挺翘的臀和修长结实的腿。
盛祈霄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想起什么似的别开眼,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发烫。
“刚刚窗外,是你吗?你看到什么了?”
沈确还没来得及调配好真假话的最佳比例,索性扯扯裤腿装傻:“什么窗外哪里的窗外?”
盛祈霄今夜却格外沉不住气,抬手就想去拉他。然而,他上身半块布料也没有,下半身也并不方便拉拽,盛祈霄伸出去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中,手腕上还没来得及愈合的伤口,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这样暴露在他面前。
太阳穴不受控制地跳了跳,有气无力般妥协道:“好了,我知道是你,那里有青苔,你有没有摔倒?”
“......”沈确一时有些无言以对,自己有没有摔倒和他差点把自己血放干,这两件事到底哪个更严重一点?
对上沈确似笑非笑的眼神,盛祈霄垂下眼眸,将手收回背在身后,长长的睫羽在眼眶下投出一抹暗影,晶莹的水珠凝结在上方,闪着细碎的洞察人心的光芒,主动解释:“我不会让自己受伤。”
“那你们那是在干什么?你当血是尿啊不要命地往外撒。”说着说着沈确是真有些火大了,这人白天还端着一副成熟模样管着不让人家上房揭瓦,晚上就眼都不眨库次给自己来上一刀。
盛祈霄闻言固执地低着头,唇线绷得死紧,头顶银质的蝴蝶也挑衅似的屹立不动。
沈确突然不想绕弯子了,直接问道:“我听说,苗人养蛊需要以血肉为祭,你是在用你的血喂蛊吗?”
盛祈霄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探究:“你之前也跟我提过蛊,你对蛊很感兴趣?”
又是一道闪电落下,盛祈霄的表情在极快速的亮暗对比下显现出极致的诡异,沈确心头一跳,像被劈中般瞬间清醒过来。
他这是在干什么?自己偷窥到这些不该为外人道的秘密,就该闭口不言,管他如何受伤,只要影响不到自己,何必挂心,过多的关心反而招致了怀疑。
摒弃掉心头的那一抹异样。
沈确背过身,拿起一旁干爽的衣服披在肩上,扫了一眼窗外风雨飘摇的景色,“我只是担心你,担心你像我噩梦中那样。”
“我不会养蛊,沈确,等以后,你会知道的。”
“好了,这是你的事,我本不该多问,需要我帮你上药吗?”
盛祈霄毫不犹豫地点头。
这是沈确第二次踏入盛祈霄的卧室,房间不大,布局很简单,最显眼的就是屋子中间那大得过分的床。
盛祈霄将药膏递给他,眼睛亮闪闪地坐在床边,又迫不及待将手腕递过去。
血已经止住,手腕上却还留有一道长长的刀口,皮肉外翻着,边缘处泛着白,应该是被雨水浸透的原因。
沈确看得一阵牙疼,脑海中翻来覆去播放着盛祈霄面无表情割下去的那一刀。
手指抚上伤口周围有些红肿的皮肤,不轻不重按了下去。
盛祈霄倒吸一口冷气,将手腕往回缩了缩:“疼。”
沈确笑了,根本不信:“真疼假疼?”
“真疼。”
“是吗,你对自己下刀的时候可没看出来你疼。”
“我忍着的。”
“你......”沈确欲言又止,“算了。”
沈确包扎伤口的手艺实在不怎么样,只一味地将药膏厚敷在伤口上,再拉过布条系上一个不怎么好看的蝴蝶结。
盛祈霄一声不吭,就那样静静坐着,静静看着沈确低头时露出的一截细白后脖,牙齿无声地磨了磨,伸手将沈确拉起,按坐在自己身旁,眼尾坠着一滴要落不落的泪珠,紧盯着沈确:“我可以靠着你吗?有些头晕。”
说完不待沈确回应,直接靠了上去,一头银饰叮铃哐啷地在沈确耳边响个不停,冰凉的触感滑过沈确脸颊。
“盛祈霄,你会骗我吗?”
久久没有等来回应,沈确侧头一看,盛祈霄倚在自己肩头,闭着眼,像是睡着了。
沈确没有再问,但他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如果是互相欺骗的话,自己又何必再心存内疚呢?
雨绵绵地下了好久,第三天快中午时才依依不舍地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