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的时候,缝隙里传来宋淮不屑的低斥,那声音随着夜风摇摇晃晃吹入闻生钰的耳朵。在朦胧月色下,表情冷漠非常,宛如染血的屠户。
【躲避是一种自发性行为,你很害怕吗?想要逃跑吗?很久没有走夜路,我很怀念以前陪你回家的时光。】
看着七清乖乖喝下水,他看着那封短信在心里思索着,而后不动声色地把这条消息删掉。
等到七清喝完,把水杯还给他就要躺下时,闻生钰却勾过他的脖子,掐着他的下巴抬起那颗头,两张嘴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喉咙不停吞咽,唇舌交缠。
退开时,七清喘不过气,不开心地瞪了他一眼,眸中水光滟滟。闻生钰闷笑一声,低头在那光洁的额头上印下一个吻,淡淡地说:“睡吧,我会解决的。”
他明白七清在暗示他什么,尽管诧异,但心里随之而来的是欣喜与兴奋。就好像身体里的某一面,被七清承认了。
第二天的时候,七清起床时,闻生钰已经不见了踪影,问起时宋淮抱着臂冷哼,“他到底一天到晚在搞什么?”
他对闻生钰的针对是从上一个任务开始就有的,七清并不奇怪,也懒得管他们之间的纠纷,大早上坐在沙发上,咬着食指关节,看着电视上的新闻。
又有人死了。
而且还是希望小区的人。
就在昨晚。
他接过警察的电话,在电话里和调查的女警聊了几句,才知道闻生钰是因为昨晚夜归,去警察局做笔录了。警察下午还会来他家一趟。
不知道这个消息传的有多广,七清的手机上好多封问候他的短信和邮件,知道宋淮来他家住的人甚至还跑去问候了宋淮。
纪源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先是提起了监控的事,简单询问了后续,而后又提起希望小区最新的杀人事件,东扯西扯一大堆,语毕让他注意安全。
七清认真地回复了一通。
宋淮还接到了家里的电话,似乎是老人家担心他出事,打电话过来骂了一通,让他今天赶紧回家一趟。
出了这事,宋淮犹犹豫豫不愿意走,但听到闻生钰十分钟后就能回来的消息,看了七清好一会儿,见人没有什么反应,黑着一张脸摔门离开。
下电梯时还遇到了楼下的住户,扫了一眼,宋淮面露诧异,“谢生,你住这里?”
谢生是谢开的哥哥,但据说不管事,玩艺术的,早几年就听说他回国了,但一直没有消息,谁知道居然在这里住着。
抱着那只黑猫,谢生单手拎着黑色垃圾袋,一副没睡好的样子抬头瞅了他一眼,语气平淡:“是你啊,这就走了?”
完全不惊讶他的行踪,一副意料之内的态度,宋淮皱了皱眉,忽略心里的怪异,简单告别就回家去。
开车开到半路,他忽然从兜里摸了根药叼着,也不吸,就那么叼着又时不时嚼几下,突然看见路边站着的一个人,眉心一跳,停车往外探头:“你怎么在这儿?”
*
下午。
闻生钰彻底休假了。
他忙了好一段时间就是为了抽出空来守在七清身边,这下一回家就开始打扫卫生,从门口的地毯里扫出好些干掉的土块与灰尘。
蹲下身用拇指捻了捻,褐色的土块立即碎掉落了一地,七清出来时疑惑地说:“这是哪里来的?”
闻生钰不知道。
他打扫卫生,七清却在守着手机,发现那人这两天居然没有给自己发消息,难道受伤了?被抓了?
也不对啊。
警察是这时候到的,第一个进来的是女警,她脸色不好,看起来似乎已经熬了好几天夜,分外疲惫,和她同行的人里也是这样的神态。
案子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通过各种时间对比,还有鼠种对比,警方发现毒蛇在A市采用的幼鼠显然是另一种品种,再找来相应的专家以及内网文献查询后,定位到了一种实验鼠上。
这种实验鼠是由近几年的研究员专门试验生产出来的小白鼠,身形较大,病菌多,专攻某几项无权限查询的研究项目。
A市以往没有这类实验鼠的购买批准。直到纪源作为A大特聘教授来到A市,搬来了他的一整个研究机构,才有了这方面的批准。
毒蛇也同样是才来A市不久。
范围缩小了。
之所以愿意把这些都透露给七清,是因为他之前也在研究基地待过,甚至与纪源接触过,还有受到跟踪骚扰与恐吓。
而且新的受害者是希望小区为数不多的住户一员。
之前案发地污水处理厂,同样也离这片区域不远。警方通过地点探查,最后发现几个案子的中心处于A大大学城范围。毒蛇作案相对频繁,如果凶手要在一定时间内往几个地点往返,就不然不可能挑选太远的地方,而且这几个案发现场看似凌乱,东南西北都有,但实际上作案时间与抛尸时间包括地点勘察等等都需要耗费精力,警方的视线不能看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