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一直, 辛瑶是背对镜子坐在洗手台上的，台子很大, 半躺上去都绰绰有余。
被许惊玉翻了身，她便转过去面向镜子，在灯光的照耀下，清清楚楚看见里面的自己，和满带压迫感站在后面的许惊玉。
是每天都会照的镜子，是再平常不过的映出此刻场景，莫名却叫辛瑶紧张起来。
而后，她才忽然意识到许惊玉要干什么，有些惊慌，又万分羞耻的想要逃跑。
“许惊玉，”辛瑶的声音都有点颤抖，“你别这样。”
许惊玉从背后抱住辛瑶，将她环在怀里，拥抱时动作明明很轻，压下来的气势却深沉宛如牢笼，将人紧紧禁锢。
被辛瑶亲口润泽过，沾着晶莹的指尖，锢住辛瑶下巴，让她无法逃脱的，看着镜子里她们交叠拥抱的身影。
“瑶瑶，你刚刚说什么来着？”
辛瑶背部紧贴许惊玉胸口，感受着那人炽热的温度和有力的心跳，唇间颤抖。
“我爱你。”
设身处地想想，倘若是许惊玉在亲密时刻，对着她叫别人的名字，她也生气受不了的。
虽然许惊玉就是裴玉，可她本人并不记得啊，对于现在的她来讲，某种意义上那就是另一个人。
鉴于是自己口误喊错了，辛瑶蛮愧疚的，只想着快点将人哄好，让许惊玉安定下来。
于是她妥协了，咬着唇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就这样被许惊玉锢着下巴，面对着镜子，亲眼看着自己一点一点被疯狂的波涛吞没，被研磨的熟红于指尖娇艳绽放。
巨大的羞耻心，亲眼观看的可耻感，让辛瑶刚开始就一下哭出来了。
整个身体颤抖，像是被高高抛向云端，飘然着，后又猛地向下坠落。
水溅在镜子上，模糊了红梅绽放的场景，甚至又顺着台子流落下去。
滴答，溅在地上。
辛瑶整个软在许惊玉怀里，胸口起伏着，眼泪止不住的落下来。
都这种时候了，许惊玉还不放过她，或者说更不会放过她了。
脸凑到辛瑶脸侧，让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镜子里的她们。
“瑶瑶，看着，现在爱着你的人是谁？”
辛瑶缓了半天劲儿，才呜咽出声。
“是你。”
“我是谁？”
“许惊玉。”
“对，”许惊玉侧过头去，和她接了一个缠绵的吻，哑声道，“叫我的名字，说你爱我，瑶瑶。”
几乎是被她逼着，辛瑶颤抖着说出来。
“我爱你，我爱你许惊玉。”
是在骗她吗？
许惊玉不知道，她分辨不出来。
但也无妨。
哪怕是骗她的，她也要。
就算是逼迫强抢，她也会把人困在身边。
许惊玉侧过头，轻轻亲吻辛瑶唇瓣，眸子深情而疯狂的凝望着人。
“我也爱你。”
那不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那是许惊玉剖出来的真心。
辛瑶向来知道许惊玉暗中偏执，控制欲和掌控欲皆强，隐隐就很有发疯的潜质。
今时今日今夜，她也确实是快要疯了。
从刚才进门看见内里场景，从辛瑶激动之下错叫裴玉的名字之后，场面就开始不受控制了。
眼看那时许惊玉当场就要发疯。
一时之间，辛瑶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解释。
她不能暴露系统的存在，也不能解释原主的事，那难道说什么前世今生吗？
这种情况下，这样离谱的话，恐怕许惊玉只会觉得自己是在敷衍她。
唇瓣轻张间，辛瑶当时卡住了，半点声音没发出来。
许惊玉站在被她推开的位置，没有动，看着辛瑶的眼眸好像有些悲伤。
“瑶瑶，为什么不说话，哪怕是骗骗我呢？”
辛瑶望着她几欲破碎的眼神，心中真是万般后悔自己刚刚一时冲动说错话，也后悔自己贪小便宜吃大亏，没买系统的高档货，现在叫她的爱人这样伤心。
“我，”她喃喃，“是我口误叫错了。”
是真话，半点没骗许惊玉。
裴。
许。
裴玉。
许惊玉。
两个字，三个字，是口误叫错了么？
许惊玉看着辛瑶，却笑了声，说。
“好。”
她说，那她就信。
“那，”然而过了一会儿，许惊玉又开口，“我和她，是很像么？长得像，还是性格？或者是因为我们名字里都带玉字？”
我是那个裴玉的替身么？
最开始辛瑶试镜不见春，和她对戏的时候，许惊玉就觉得，对方看着她的眼睛时，其实是在怀念别人。
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她感觉错了。
那个时候确实，辛瑶看着许惊玉眼眸的时候，一边想着对戏，一边想着裴玉。
注意力没在许惊玉身上，也根本没仔细看她的眼睛，所以没当场将人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