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对方稳妥答应,然后侧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后,一个身穿白色长裙的仿生人女性正缓缓朝我们走来,但时间卡得刚刚好。
这是个极美的仿生人,有着完美的身材和完美的脸蛋,既不惹火,也不欠缺什么。尽管如此,我仍不禁想到,如果我喜欢女人,也决不会喜欢这种类型的。
“诸位日安,”她说,“请跟我来。”
铁门内曲径通幽。我们在白衣女郎的带领下穿过一望便知是精心剪裁过的花园,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味,和这位女郎一样恰到好处,丝毫不会浓郁到让人不舒服。
“所以卡姆斯基在这里,嗯?”汉克显然不大喜欢我们一路上的沉默,于是没话找话地问道。
白衣女郎立刻侧头微笑着回答:“是的,卡姆斯基在前面的会客室等候诸位。”
“哈,我可不敢劳他大架候着。”汉克听起来并不相信卡姆斯基如这个仿生人所言在等候我们。
我也不信。但当我们走进会客室的时候,惊讶地发现卡姆斯基就坐在宽敞、明亮的房间里的一张扶手椅上。会客室其实是一栋挨着湖水的木屋,景观十分优美。
“你们来了。”卡姆斯基没有站起来,但也没有显得十分倨傲。我意识到这是这种所谓的聪明人与生俱来的本领——就算他们怠慢了别人,也并不会让人觉得是心存贬低之意,因而受到冒犯。
他们只是单纯地这样做了,并且让别人习以为常。
汉克说道:“我们来询问有关最近仿生人身上出现的异常情况。”
“是啊,是啊,安德森警督。”卡姆斯基摆了摆书。他是个英俊的男人,相貌中有种古典的美,但那种美却被他前卫的发型冲散了。这两者的结合仿佛是一种不屑和挑衅,让卡姆斯基看上去相当……独特。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卡姆斯基望向了我。“有趣极了。”他拉长声音说道,“一个出自他人手笔的仿生人。今天一定是我的幸运日。”
萨姆稍稍握紧了我的手腕,对卡姆斯基说道:“听说你有办法解决他们身上的问题。”
“坐吧。”卡姆斯基朝旁边几把扶手椅摆了摆手,“如果我们要长谈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我们都在两两成对的扶手椅上坐下。这种椅子的摆放不知道是刻意的,还是仅仅是个巧合,但我和萨姆坐在一起,汉克和康纳坐在一起,我和康纳都无需打破和其他人的物理接触。
卡姆斯基仍旧在看着我,目光中是不加掩饰的好奇。
“我能看看你的翅膀吗?”他唐突地问,不知怎的仍保持了礼貌。
我一口回绝。
“没关心,我已经反复看过你的视频了。”卡姆斯基露出一个微笑,“你当初离开底特律,我还感到很遗憾。你的姐姐虽然曾在我处短暂拜访,但她和你不一样。不是吗?”
我咬住嘴唇,注意到之后又松开,问道:“我的姐姐还在你这里?”
“不,当然不是。”卡姆斯基回答,“你的家人有着漂泊的基因,原谅我的诗意,但你们都不是会在一个地方久待的人。或者仿生人。哈。”
萨姆再一次问道:“你准备如何解决仿生人的问题?”他直视着卡姆斯基,显然听够了这场废话。
“哦,别担心,我有计划。”卡姆斯基说着拍了拍手,“但我是那种喜欢把牌扣在胸前的人,尤其是面对有趣的对手时。”
带我们进来又悄然消失的白衣女郎再次幽灵般出现,卡姆斯基拉着她的手说道:“来吧,坐下。”于是她坐在卡姆斯基身旁那张扶手椅上。
我发现自己松了口气,要是对方直接坐在卡姆斯基大腿上,我肯定会觉得相当别扭。
“甜心,告诉他们你的名字。”卡姆斯基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她垂在肩上的秀发。
仿生人对我们说道:“我叫德洛丽丝。”
“德洛丽丝,”卡姆斯基轻叹道,“美丽、强大、不朽,并且对我完全服从。好吧,至少是曾经完全服从。”他瞟了一眼康纳,笑了,“你们领导了一场了不起的革命,我要对你们给予肯定。”
但他的眼神似乎在说着不同的东西。
康纳似乎也感觉到了,因为他皱起了眉,只是犹豫片刻,什么也没说。
“我说到哪儿了?”卡姆斯基等候了片刻重新开口,“对了,服从。”他再次笑起来,“当我最初设计仿生人的时候,想要的是一个伙伴,结果我得到了一个仆从。你再也找不到比机器人更听话的存在,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由软体程式决定。
“我不甘心,因为我的作品不能只是块会点头哈腰的铁疙瘩,连狗都能做得比这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