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昂看起来有些生气,“他们别想这么轻易的逃脱。我们会说出真相的。保护伞公司放出的生物武器还有病毒是摧毁浣熊市的根本原因。”
“直接原因。”我纠正道。
里昂看了我一眼,眉头低低地压在蓝色眼睛上方。
“抛开生化武器和病毒不谈,”我也抱起胳膊,风衣外套摩挲着沙沙作响,“这其实是一场商业危机,里昂。保护伞公司会尽一切力量及时止损,财产,声誉。而浣熊市的市民对于保护伞公司而言只是连带损失,可能还比不上被摧毁的实验室和药品让他们心疼。他们真正担心的,是这次事件对他们的声誉、信誉所带来的致命打击。”
里昂有些吃惊,“你看起来对这件事想了很多。”
“我当然想了很多。”我也有些吃惊,“你没想吗?”
里昂耸了耸肩,“我想了。我只是,我以为你很快就要离开了,和你的朋友们。”他说着把脸转开,看向雪莉的方向。小女孩现在又跑到湖边去了。
“我不会一走了之的。”我轻声说,“这个世界也许不是我的世界,但我的确关心,里昂。”
里昂皱眉看了我一眼,“你说‘这个世界不是你的世界’是什么意思?”
“这……”我虚弱地耸了耸肩,“只是一种说法,就像‘我们是局外人’一样。我总这么说,都忘了这对你来说可能就像外星话一样。”
“嘿,姑娘们!”迪恩在旁边的木屋里冒了头,“你们是打算继续说悄悄话,还是像个男人一样过来帮忙干活?”
我朝天翻了个白眼,“迪恩,哪天你要是能不再性别歧视,像个正常人一样礼貌地用‘请’和‘谢谢’,你就成为一个真正的男孩儿了。”
“记得拍照发给萨姆留念,现在动动你们的屁股,过来干活!”迪恩又缩了回去。
我摇着头,冲里昂招招手,举步朝木屋走过去。里昂冲雪莉喊道:“别跑远了!我们就在船屋里!”
船屋里光线昏暗,阳光像沙漏里的沙子一样从屋顶缝隙漏下来。迪恩把外套扎在腰上,正穿着已经变得脏兮兮的半袖和牛仔裤干活。
“斯塔克管这垃圾叫船。”迪恩啧啧说着,“他就是想骗我过来修船。”
“他要是能来,肯定更想自己上手。”我绕着庞大的木船走了一圈,“这船是怎么啦?”
“我刚给发电机上了油,能转了。”迪恩用沾着机油的手臂擦了擦额头,“来帮我把船推出去,最后检查一次,这宝贝就能下水啦。”
“我帮你推船?”我故意挑起眉,“我该感到受宠若惊吗?”
迪恩把结实的手臂在胸前交叉,干巴巴地“哈哈”笑了两声,“请来帮帮忙,女士,谢谢。”他说。
“我可没带相机。”我说着走向左侧船舷,里昂走向另一侧。船屋外面没有搭建码头,但木船下面有一条简陋的板道,如果不是年久失修、积满泥土的话,原本会很好推的。
不过我们还是成功了,船头先伸出船屋,然后整个身子也滑了出去,经由挖出来的小道一路溜进水里。
“喔哦。”迪恩跟着船跑了几步,然后停下,耸了耸肩,“好吧,和我想的不太一样,不过殊途同归。”
里昂拍了拍手上的灰,说:“看起来不赖,干得漂亮,迪恩。”
“我们要划船了吗?”雪莉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我们能在船上野餐吗?”
里昂回头望了眼码头的方向,喃喃说道:“那要看克莱尔什么时候带来午餐了。”
“嘿,瞧瞧猫把谁叼来了。”迪恩突然说道,然后吹了一声响亮的口哨。
托尼远远冲迪恩竖起中指。
“好了,家庭聚餐。”迪恩搓了搓手,然后指着里昂,“你只能算是领养来的孩子,别太激动了。”
里昂冲他翻了个白眼,“稳住,老爷爷,没人跟你抢位子。”
“喔噢,他觉得这样能冒犯到我呢。”迪恩冲我挑眉,“我可没背冒犯道,因为有些酒越老越醇。”
我俯身拔下一把草冲他丢了过去。
“手艺不错啊。”托尼打量了一眼水中的木船,罕见地没有吝啬夸奖,“看起来你以后不用担心失业了。”
“呵,我老爸当年想让我全面发展来着。”迪恩从克莱尔手里接过野餐篮,那东西看上去像模像样的,甚至还有盖子和餐布,“哟,我希望里面有啤酒,因为我带的都喝光了。”
克莱尔笑着说:“别抱太大希望,我只能用冰箱里找得到的东拼西凑了些。我可不是米其林大厨。”
“我也不是吃米其林餐厅的有钱阔佬。”迪恩回答。
托尼耸了耸肩,“我是。”他斜乜了迪恩一眼,“但对我来说,披萨和芝士汉堡永远都够好,所以我才也差不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