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管。”
她明知故问的话让路西法神色微变，几乎是一秒会的话，有种不知所措的心虚感，瞳孔闪烁着视线往前看，就是不低头看着怀中的人儿。
“只是你是我带进去的，要是你出了事，上帝会念叨我的。”少年喃喃的话随风而逝，不知在说服自己还是说服谁。
不懂情爱的天使长最终给自己找了这么个理由。
闻言，圣妩笑而不语，她将头靠在路西法宽阔的胸膛上，遥遥侧目望向天边似乎唾手可得的明月，皎洁月光带着无暇银辉。
感受到胸口的一处暖意，路西法身躯微僵，他在圣妩看不见的角度微微低下头，瞥了眼怀中之人，只看得见个在空中凌乱发丝极为娇小的头。
抱着圣妩的左手手腕上，那根红绳没了圣妩的牵扯，随风而动。
在两人同样米白色系的衣袍上，格外显眼。
黑穹夜幕，一抹红印在白纸上，无声的悸动。
过了会儿，一行人飞出了海域上空。
圣妩终于开了口。
“你把我送去伊甸园吧，我要回到卢修斯的身边了。”
这话一出，路西法抱着她的骨节悄然一紧，他先是下令。
“别跟过来！”
“是。”
身后的天使们面面相觑，有些懵然地看着他抱着圣妩飞向了一处悬崖边落脚，而他们只得停在空中等待着。
临海的悬崖上，几乎是月亮贴着的角度，圣妩一伸手就能触碰到似的。
“你要回伊甸园。”
路西法低下头看着比自己矮上许多的圣妩，宽大的身躯几乎是她的一点五倍。
“不然呢。”圣妩双手环胸，清冷面色淡然，“你不是不让我对你做亲吻的事情，你都知道我是他的妻子，为他繁衍后代是我的责任，我对你能做的事情对他也可以么。”
“可......”
这话让路西法神色一瞬间细微冷凝了几分，却不明显，或许连他自己都没发现。
“你不是要追求力量么，你今天让我帮你取人鱼王族的血，是不是就是用在这个地方。”
圣妩反问，“可是我追求力量就意味着要违背上帝给的命令，要离开卢修斯，这样你也觉得我可以做么。”
“......”路西法一瞬间沉默了，他青蓝琉璃色瞳孔微动，喉间有些哑然失声，如同一击重锤让他无力。
违背上帝......
可她想要追求力量......
这两方的砝码在路西法心中的天平上来回晃动，摇摆不定，清澈的瞳孔中出现了纠结自疑的神色。
圣妩抬眸，清晰地看到了他俊容上格外鲜活的神色，她没有给他时间，直接说。
“路西法，送我回去吧。”
这话一出，空中极为安静，悬崖上萧瑟的风吹拂着两人的发和衣摆。
第468章 吸血鬼与西方撒旦（56）
路西法没有说话。
一边是天生对于上帝的服从和忠诚，一边......是天使无欲无求的心鲜少有了悸动的贪恋。
见他低下头颅默不作声，圣妩眉梢微动，漆黑潋滟的美眸深处掠过一丝暗芒，她直接走上前，伸手抱住了他。
少女纤细的身躯在一米九几，身后一对硕大翅膀的男人面前，极为娇小，是令人心生安全的身高差。
“其实，你是我第一个亲吻的人，也是唯一一个。”
“......”
这话让僵硬着身躯被她抱着的路西法瞳孔微动，他保持着站立的姿势，没有抬手触碰她，指尖只能无意识地在拢起，第一次生出了克制的滋味。
可是青蓝琉璃色瞳孔中一闪而过的光泽却是不假。
是唯一一个，这么说，他和她之间的契约关系还是存在的......
圣妩将侧脸贴在他的胸膛，柔声，“我和卢修斯并不是真正的夫妻，只是有夫妻之名，我不爱他，他也不爱我。”
路西法瞳孔中的纠结隐约有了明晰，他立刻低下头望着她。
“那你还要回到他的身边？”
“因为上帝安排好了一切，我无法反抗。”
圣妩抬眸清澈而又透着一丝悲凉地看着他，唇瓣微扬，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她明明在笑，可是路西法却能感受到她的灵魂在哭泣。
“即便我再怎么追求力量，可也改不了我注定是卢修斯妻子的事实，或许有一天，我做的事情会惹怒上帝，到时候......如果你如同今天处决人鱼叛徒一样来处决我，你记得每隔一段时间就来祭奠我。”
“因为，我不怕死亡，但我怕被世界遗忘。”圣妩眼尾水雾薄光，笑容如同即将消失的桔梗花，纯白而又孤洁。
“你......”
这样太过悲观的话让路西法深褐色眉梢细不可察一拢，神色有些仓皇地看着她这副神情，这是他第一次见她脸上有这样的模样，他瞳孔微动，语气嗫喏想要说什么，却又说不出任何安抚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