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凌酒做的过程中，一直都是微笑着的，因为她记得，师兄们喜欢看她笑，说她笑起来没心没肺地让他们也忘记了烦心事。
圣妩就在旁边看着，原本半个时辰前还被花凌酒狼狈抱走的她，此刻面色红润着，看不出半点不适来。
花凌酒将所有人的遗容都整理好之后，她看了看旁边开得极好的桃花树。
空洞无温的眸子没有一丝波澜，唇瓣干裂，艰涩开口。
“你之前说，这桃花开了灵智常年不败，是因为，浇灌了人血么......”
她真蠢，竟然没早点发现。
圣妩冷然，“是。”
闻言，花凌酒眸子这才有了波动，她僵硬地转首看了看旁边整齐摆放的十具尸体。
十个少年身上见不到半点白，只余下殷红的血色。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把所有人都算计进去了，都是死局是么。”
圣妩还是那个字。
“是。”
花凌酒陡然笑了笑，微微低下头，看着自己在雪地中扒出众人尸体而冻得发紫发红的手。
“我真蠢，明明已经有所怀疑了，却还是自欺欺人地相信......你不会这么狠心。我原以为，你还是秉持杀夫证道的法子，选中了怀瑾，所以在听到御尘冥消息，赶过去救下落八他们的时候，还是选择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她看似傻，实则却又敏感，她上一世就是被抛弃孤立的，对于所有人突如其来的友好总是不信任，这一世亦然。
尤其是系统已经告诉她，圣妩是被怀瑾这个反派还要厉害黑化的人物之后，她看似傻气没城府的行为都是在试探圣妩。
后来的女婴塔和圣妩送他们法器那一刻开始，她就确定了，圣妩知道，至少是前世的剧情，知道御尘冥负了她，也知道御尘冥所有的气运机缘。
可她看不懂，不懂圣妩为什么还要收御尘冥为徒，即便是女婴塔一事，她至今仍不懂圣妩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去替他除掉系统。
而自己呢，她又图自己什么。
她不是没怀疑过圣妩收下十一个弟子的动机，她前世都能有杀夫证道想法的人，这一世黑化值爆表，又怎么会简单呢。只是，她终究还是被圣妩的举措迷惑住了。
不懂她的最终目的，也高估了，她对这亲手培养的十一个弟子的心。
见她瞳孔空洞，眸中已经没了往常的光泽，反而是一种忧郁的自责感，圣妩缓缓撩起美眸，睇着她。
“你还不算蠢，只是，我能听到你，御尘冥和怀瑾三个人的心声，所以，这场赌局注定只能是我赢。”
从一开始，花凌酒那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伪装在她这里就是无所遁形的。
虽然有符合她伪装的心声，但是她内心的真正想法和打算，却是瞒不过她的。
第305章 师尊是个危险职业（108）
【叮！女主好感度，10！】
闻言，花凌酒猛然一抬头，僵硬转首望着她。
“......所以，你后面所有的举措，都是算好了针对我们的？！”
所以，女婴塔一事是对自己？！对自己这个缺爱缺朋友的人？！
圣妩听到她的心声，自动解答，“不只是你，还是御尘冥、怀瑾，你没发现，女婴塔一事之后，他们两个对于所有人的态度都变了么。”
她就是故意要让御尘冥和怀瑾都被其余人牵绊住。
让缥缈山的弟子们，都惺惺相惜，只是花凌酒是主要的中心。
【叮！女主好感度，负100！】
一瞬间，花凌酒用一种极为惊骇的目光看着她。
“那今天的事情呢，也是你......”
“是我。”圣妩坦然承认了。
是她假装了自己中毒，要走火入魔的样子，故意露出破绽让赵无极动手，让所有的弟子都为了救她而死。
不动自己的手，让所有人同归于尽。
“？！”
见状，花凌酒一瞬间胸腔中的心脏被无形的东西死死攥住。
她愣住了，随即自嘲起来，“果然啊，哪儿有什么拯救别人，我能拯救谁，我连自己都救不了！”
笑着笑着，眼角的泪滑落下来。
她刚开始以为的，她知道所有人的结局，却不知道自己的。如今看来，她自己就是个自以为是的任务者罢了，谁也救不了。
谁也不能。
花凌酒轻叹着，目光无温地看着圣妩，已经喊不出“师尊”二字。
“最后一个问题，十年前女婴塔的那个梦魇，你给每个人的是什么？”
女婴塔醒来之后，所有人的眉宇间都透着一丝忧色，后来昨天赶回来的那一晚，她和落七等人突然说了彼此的梦魇情况。以为圣妩是想他们活，当时她就误判，以为圣妩只是要杀了怀瑾而飞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