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过了十多分钟,怀瑾苍白的面庞终于有了红润光泽。
然后他睁开双眸,立刻起身往案牍前的一面镜子而去,他站在镜子面前,缓缓伸手放在了左边脸上圣妩送的银色面具上。
瞳孔微动犹豫一秒,怀瑾抿着唇屈指取下了面具。
这是一张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俊容。
只见怀瑾戴了十年的面具下,原本是黑色丑陋胎记的地方,此刻光洁无瑕,轮廓清晰流畅,琼鼻玉挺,俊美得如妖似魔。
尤其是他眼尾微扬的猩红,更是透着一种无声的魅惑感,如果真的要有形容词。
那就是海妖那样的神秘蛊惑。
看着自己不惜燃烧生命为代价,终于消除的胎记封印,怀瑾眸光一亮,忍不住笑出了轻声,瞳孔泛着水雾欣喜若狂,眼尾苍凉殷红。
他终于不用再顶着那张丑陋的脸了,明日可以完美地和师尊成亲了!
他可以把最好的自己给师尊,不会让她蒙羞后悔的,他比御尘冥更好!
怀瑾眸光中带着对明日的憧憬和柔光,往寝殿的方向遥遥一望,带着万分缱绻的深情和偏执爱意。
最后,他将书房的血腥味和痕迹清理干净,正要转身准备回到寝殿去。
倏然,脚步一顿。
他冷静着俊容,缓缓转过头去,目光盯着那墙壁上用白纱覆盖起来的画来。
不知道为什么,怀瑾鬼使神差地走过去,许是想到了圣妩十年前,甚至是自己跟在她身边这五年,她鲜少却又专注作画的事情。
他眸子一动,他从来没见过圣妩画过一幅完整的画来,或者说,是没有一幅人脸的画。
第295章 师尊是个危险职业(98)
怀瑾走到墙壁前,然后屈指缓缓伸向那覆盖的白纱,但他没有直接扯下来,而是犹豫了。
刚才还因为恢复容貌而欣喜自信起来的内心,此刻莫名有一种深深的胆怯,那患得患失的劲儿又压抑上来了。
让怀瑾有种感觉,如果他一旦解开了这幅画,他极有可能会失去什么。
可是。
五年前他曾经遇到过那个神秘老人,他说要给自己算一卦,他没听,选择离开了。
而今,他看着眼前这幅画,再想想自己十年前鼠辈般卑劣偷走圣妩走后留下的那幅残缺的画。
怀瑾沉默了,漆黑阴暗的眸子死死盯着那画,眼中一丝疯狂和黑暗翻涌着,掀起了滔天波澜。
反正,结局再差也就这样了,不是么。
怀瑾紧绷着面色,咬紧了下颚,随即屈指直接将画上覆盖的面纱取了下来。
“唰!”一声轻响。
霎那间。
怀瑾瞳孔一震,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画,忽的脸上露出一抹轻笑来,是那种赌对了的欢愉。
只是,下一刻他脸上的笑陡然僵住,尤其是盯着那两行字。
看着那个刺眼的字眼,他瞳孔之中的光亮像是被黑暗熄灭了。
震颤的瞳孔让人心疼,尤其是眸光之中透露出来的死寂,更是将今天他所有成亲的欣喜都扇了一巴掌。
少年俊美的脸庞泛着一种无声的压抑和绝望来,最后。
他忽的扯唇笑了起来,却没有半点声响,只是痛苦悲凉的表情,仿佛从头到尾都是一个小丑的独角戏。
梦该醒了。
可是,最后还是有人选择了自欺欺人。
怀瑾将那白色的纱巾原封不动地挂回了那幅画上,随后,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开,回到了床上,卑怯几秒后。
他小心地蜷缩在角落里,将圣妩的指尖勾住,却不敢抱着她,只能默默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圣妩,目光幽暗隐晦。
【叮!反派好感度,90!】
......
第二日。
整个仙云宗都是白色的雪与红色的绸带帷幔交织的画面。
那些试炼之后都没离开的仙门都留下来,正随着侍从的安排进入缥缈山的席位,作为仙云宗的第二大仙山,那画面不可不谓是修仙界的盛况了。
毕竟修仙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忙于修炼,这么整齐聚在一起的时候鲜少,更何况是为了仙云宗圣妩仙尊的亲事。
“望月长老好啊,没想到仙云宗能把你老人家也给请来了。”
“哈哈哈,没办法,谁让赵无极那家伙再三邀约,再者,修仙界多少年没有这么热闹了,平常可都见不到你们的,老朽可要来沾沾喜气才行。”
“诶,这不是灵山宗嘛,我记得不是差点被圣妩给......”
“嘘......谁知道呢,反正,我等就是来看热闹的,你说是吧。”
“......哦,哈哈哈,懂了,老夫明白。”
虽然众人都在欢声笑语地热络着,但是偶尔的眼神交流透着一种无声的算计。
仔细看来,这里大半有头有脸的人物,哪个不是被圣妩这些年曾经打压羞辱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