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刚才有水帘遮挡，但是那半透明之后的光景也隐约落入了少年的眸中，让他心口一跳，忙不迭立刻低下了头。
五年不见，她依旧这副极美的模样，从来不会变。
“这么说，你改拜在其他人门下了。”
圣妩来到他面前，随着轻微的风，似乎有一种桃花的淡淡馨香传入鼻息，令御尘冥脑海中忽然回想起，当年缥缈山所有人一起在桃林下举杯共饮的时候。
“本尊猜，你还是拜在宗主门下了吧。”
听着她的话，御尘冥眸子微顿，然后丝毫不避讳地抬手抱拳。
“是，弟子如今是宗主门下的关门弟子。”
就如当年，他夺得新弟子比试第一名后，宗主召他去指点，旁敲侧击许诺他若是改拜了门派，他便是下一任宗主人选那样。
闻言，圣妩看着眼前已经长开了的少年，清冷眸子微抬，面色冷淡。
“那你可想过，若是哪日宗主让你对本尊动手，你会如何抉择。”
“......”
御尘冥眸子一动，他缓缓抬眸，往昔少年清澈的眸光，如今已经学会隐藏情绪，看不清其中深意。
“弟子不会对缥缈山任何一人动手，永远不会。”
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定定说了这么一句话。
“本尊不信承诺，那话只在说的时候能信。”
圣妩扯了扯冷嗤一声，她缓缓落下，踩在地面上往前一步，抬起纤细右手，衣袖滑落露出莹白如玉的手臂。
御尘冥刚要说什么，却蓦然看着她的手抚在自己头上，清冷的眸子里毫无波澜却又莫名察觉到一丝悲凉。
“五年了，你倒是比本尊高了些。”
御尘冥刚要说话的动作一顿，他看着眼前的女人，眸光不自觉变得怀念许多，是她给了自己自由。
“弟子再高，也不如圣妩仙尊强大，弟子......永远是弟子。”他扯了扯唇，星眸看着圣妩，这句话一语双关。
话落的瞬间，他似乎看见圣妩笑了，那双狭长的美眸中透着一抹春意柔和，可是等他再仔细看时，却发现她又是那副清冷无情的模样。
让御尘冥心生一种错觉，到底那一个才是真正的她？
第264章 师尊是个危险职业（67）
“你来此所为何事。”
圣妩眸色恢复清冷，放下了手，缓缓转身走向了旁边的软榻。
“过来，给本尊绞发。”
指尖一动，空中陡然发出一条绸帕。
“是。”
御尘冥伸手接过绸帕，看着圣妩未干的头发，他缓缓走上前站在圣妩身后，犹豫了一秒，然后听话地仔细用帕子给圣妩绞干发丝。
“弟子方才追踪着一挖人心的邪祟，这才误闯了仙尊的房间。”
“邪祟，挖人心......这么说，你是怀疑那邪祟进入了本尊的房间。”
御尘冥眉梢一挑透着无奈，“仙尊，您知道弟子不是这个意思。”
无奈之下还有一抹细不可察的柔情。
果然，这么些年了，师尊还是不改毒舌难伺候的性格。
“若是真的进了，您又岂会容他放肆，都不用弟子出手您便将他弄死了。所以大概是那邪祟故意弄的障眼法，弟子看错了。”
他低垂着鹰眸，细细给圣妩挑起一缕墨发，小心地将细腻的发丝绞干，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多少有些不熟练，却也上手快。
听着他自己给了自己下了错误，圣妩美眸微抬，透过软榻案牍上的镜子看着身后的俊美少年，挑了挑眉。
“你追踪这邪祟作何。”
御尘冥老实交代，“弟子近些日子听闻有挖人心的邪祟闹事，弟子谨记仙云宗降妖除魔的重任，所以一直追踪着，直到最近才有了线索。”
闻言，圣妩微微低垂眸子，降妖除魔，花凌酒是妖，怀瑾是邪修，届时他当真能下得去手。
之后两人一直无言。
其实御尘冥有很多话想问，例如圣妩为什么会在这烟花柳巷之处，例如其余弟子们怎么样了，例如这些年，大家过的如何。
可是这些话他不能问，怕问了，就忍不住去见了他们。
等头发绞好之后，御尘冥往后一步，低下了头不敢乱看。
“仙尊，头发已经干了，若是无事，弟子便先退了。”
“......”
可是圣妩却迟迟没有回应。
就在御尘冥没忍住抬起头看一眼时，他瞳孔一颤。
“师尊！”他下意识唤出一声。
然后猛然上前，将吐了口血倒在案牍前昏迷的圣妩抱起。
“师尊，师尊？”
御尘冥呼吸一紧，他抬手放在圣妩的脉搏上查看着，却发现有走火入魔之像！并且脉象虚弱，是积累多年的旧伤之症！
他顿时有些慌了，立刻将圣妩轻松横抱起，然后放在了内屋的床榻上，立刻取出一枚丹药先稳定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