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恪:“不用你操心。”
“怎么不用我操心了?”傅渊逸追着问,“你不是为了我啊?”
盛恪拧着眉,懒得多说。
傅渊逸不买账,继续叨叨:“你心疼我受伤,那怎么不想想我心不心疼你啊?”
盛恪冷下脸,“那怎么?我现在回去?”
“没,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渊逸不敢真气盛恪,立马软下声,“但明天可不能回来了!来回跑不折腾么,早上五点就得起来……”
盛恪放了东西,把傅渊逸压在沙发上,检查眼睛。
他表情又不大好了,平平的单眼皮显凶,开口也冻人:“傅渊逸,我说了不用你操心。我起得来,路上这点时间也耽误不了我什么。”
言下之意,他明天该回来还是会回来。
“咋这么犟呢……”傅渊逸咕哝。
“今晚回你自己房间里睡。”盛恪毫不留情。
傅渊逸拉着他衣袖,大眼瞪得可怜巴巴:“咋每次都这句啊……”
“一生气就赶人,哥……你这样伤你弟心呢。”
“你不是好了?”
“那我没好。”傅渊逸撇撇嘴,“你轻点,疼呢。”
盛恪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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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渊逸的眼睛经过一周差不多消肿了,视力也恢复得七七八,就是眼周还青。
盛恪当了一周的走读生,傅渊逸叽叽歪歪地盯着他说他瘦了。
“没瘦。”盛恪把他的手扒拉开,“别乱想。”
傅渊逸贴上来,单手搂紧他的腰,声音嗡嗡,“瘦了。我抱得出来。”
盛恪:“……,还睡不睡觉了?”
“睡的。”傅渊逸说,“但瘦了就是瘦了。”
关了灯,傅渊逸也不松。
盛恪被他抱得发热,后背热烘烘地透着傅渊逸的呼吸。不知名的情绪攀上来,连盛恪都克制不住地开始胡思乱想:“傅渊逸,你平时也这么抱别人?”
“啊?”傅渊逸把脑袋凑上来,“我平时抱谁去?”
盛恪按着他的脑袋,不让他凑到更前面来。
“我也没跟别人睡过,也不黏别人。”语气跟发誓似的认真得不行。
盛恪好笑地往后瞥,“只黏我?”
“嗯呢。”傅渊逸还挺骄傲的。
“为什么?”
傅渊逸缩回去,把脑袋抵在他背脊上,闷闷地说,“一开始是因为二爹说,他是把你从凌爹那接来的,让我对你好点。”
“后来是我老觉得你要走,生怕不盯着黏着,你就跑了。”
“现在好像是习惯了。”
盛恪沉默了半晌,才苦笑着说,“好,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
“知道你黏我是怕我跑了。”盛恪的眼神很暗,定定地看着一处。
他的手始终停留在傅渊逸的手边,不敢更近一步。
傅渊逸接着他的话问:“那你会跑吗?”
“不会。”盛恪回答。
傅渊逸才不信他,他说自己知道盛恪会考走的,以盛恪的成绩,考去北京肯定没问题。
盛恪失笑,傅渊逸倒是比他有信心。
“哥。”傅渊逸的手收得更紧了些,“不管你想考哪里,早点告诉我,好不好?”
盛恪翻了个身,有黑暗做遮掩,有些事似乎更容易开口,“傅渊逸……”
“嗳。”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患得患失?”
很早盛恪就察觉到了,傅渊逸害怕身边任何一个人的离开。
他黏人、依赖性高、感情需求高,很大程度上都是因为“害怕”。
可他不知道是为什么。
所以趁着夜色,趁着两个人交缠的体温,盛恪想问。
“是不是和……凌遇叔有关?”
一缕月光从窗帘的缝隙中钻入,似一根脆弱无比的线,却轻易地将黑暗割开。
盛恪清晰地看见傅渊逸的眼睛里有水汽漫上来,很慢很慢地填满了傅渊逸的眼眶。
而傅渊逸只是看着他不说话。
盛恪抬手按在他的眼尾,“不想说就不说,哭什么。”他声音很轻,也很温柔。
傅渊逸配合着,努力抿了个笑。
盛恪心疼了,不想让他说了,于是把他揽过来,拍着脊背轻哄。
“哥……”
傅渊逸克制着,强忍着,他想让自己看上去没那么疼,但实际上,他每说一个字,胸口疼得像是又一次被肋骨扎穿。
“我没有……见到凌爹,最后一面。”
他没感觉到自己哭,可盛恪的手不断在他眼角擦拭着。
“不说了,傅渊逸。”盛恪后悔问了。
可傅渊逸没停下,手紧紧攥着盛恪胸前的衣服,说出的每一个字眼都在颤,“我那个时候还没醒过来……哥,我没醒过来。”
“是我那天非要凌爹去接我的……如果没有我,凌爹不会为了保护我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