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傅渊逸转头对着凌遇甜甜地叫爹爹去了。毕竟凌遇是傅渊逸法律意义上的领养人及监护人。
但陈思凌非把小孩儿抱怀里吓唬,“喊我爹爹。”
傅渊逸小嘴儿撅着,大眼珠子眨着,憋半晌,喊他:“小爹。”
把凌遇逗笑了。
陈思凌不干了,把傅渊逸塞还给凌遇说,“养不了,退了吧。”
傅渊逸吓得扒着凌遇的脖子嗷嗷直哭。在凌遇雪白的衬衫领子上留下一把鼻涕眼泪。
凌遇温柔拍着傅渊逸的背,笑着问陈思凌:“真不要了?”
陈思凌把嘴一闭,开门上车了。
再后来的某一天,陈思凌早上一起来就揪着傅渊逸让他改口。但那会儿傅渊逸都叫习惯了。
傅渊逸被他夹在□□,捏着脸蛋,“改不改?”
傅渊逸眼泪汪汪,含糊不清地问:“那叫什么哇?”
陈思凌:“随便,但不能叫小爹。带小的都不行!”
凌遇从身后过来,把陈思凌的嘴一捂,贴在他耳边低声:“孩子还小,不懂这个。”
“你要在意我昨天喊的,我道歉……”
这语气、这距离哪道歉啊!
这是要命。
傅渊逸得到了赦免,因为他凌爹把他小爹带回房了。
但傅渊逸从小展示出了他的讨好型人格。知道他小爹不喜欢这个称呼,便用他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想了一下午。
最后喊了陈思凌一声,“二爹。”也没多好听,听着还二。
但陈思凌勉强接受了。
养孩子的事大部分是凌遇在操持的。毕竟陈思凌自己也小孩心性,给人当哥都不太够格。
后来凌遇走了,陈思凌才学着真正给傅渊逸当二爹。
所以,他和傅渊逸的相处模式,一直更像兄弟。
都是被凌遇宠惯的。
-
盛恪开学后,学习热情比之前更变态。
傅渊逸感觉他除了吃饭上厕所,就是刷题。睡觉都快省了——早上起的比他早,晚上也没看见睡。
盛恪是高三生。
在家里是被重点保护和供养的对象。
霞姨每天准备营养餐,晚上九十点的时候,还会给盛恪加个餐。
傅渊逸主动给送进房,美其名曰——“我去看看我哥有没有偷懒。”
但每次进去后,就不见出来了。
小赖同学坐在他哥的床上,盘着腿认真种菜。种累了,顺势在他哥的床上躺下。
有的时候则会拿个垫子坐在地上,背靠着床架和汤泽聊天。
他很安静,并不打扰盛恪,像极了某种陪伴系统。
不过他经常把自己陪睡着。
盛恪喊他回去睡。
他总是迷迷瞪瞪地“嗯”着,然后又睡过去。
盛恪没办法,拿被子给他盖好,调高空调。
傅渊逸要是醒得过来,会自己回房间去。如果一觉到天亮,那就是盛恪去睡沙发。
小少爷挺不好意思地和他哥说,“我睡相还可以的。”
言下之意,是怕盛恪嫌弃他。
但要跟另外一个人睡同一张床,哪怕分着被子,盛恪也不自在。
他以前太独了,常年都是一个人,习惯了之后,在有些事情上不像傅渊逸那么自然。
何况他睡得晚,起得又早,害怕打扰小少爷睡觉,所以一般自己去睡沙发。
有回傅渊逸半夜醒来发现盛恪没在房里,出来找,在客厅沙发找着盛恪。
盛恪腰腹上搭着衣服,用沙发抱枕当枕头。
他人高,蜷曲着睡在沙发上,挺憋屈的模样。
盛夏的夜燥热不堪,盛恪却只开了个风扇。
“哥。”傅渊逸把人喊醒,“不热么?怎么不开空调?”
盛恪摇头:“不用开。”
傅渊逸:“那你回房睡。我也回去了。”
后来,傅渊逸非常自觉地在每天十二点前回自己房间。
凌晨一点四十,盛恪做完题,回头,看着空荡荡的床忽而一愣。
床单皱得一塌糊涂,经常赖在他这里的人却没在。
莫名地,盛恪心里翻起咕噜咕噜的气泡。
像是一些将破未破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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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夏总是伴着雷雨。
一阵又一阵的,偶尔下个一两分钟,偶尔持续小半天。
傅渊逸和汤泽聊着微信。
汤泽他爸花钱给他弄进了重点高中,汤泽说自己的脑子本来就不够用,去了也是吊车尾,还不如上上普高。
他问傅渊逸怎么样了。
傅渊逸说自己去国际学校。
唉声叹气汤泽:我都开始焦虑了。
唉声叹气汤泽:怕不是得卷生卷死?
傅渊逸看了一眼盛恪的背影打道:附中更卷,我哥觉都不睡!库库刷题。
唉声叹气汤泽:你什么时候多了个哥???
辶免丶:啊?我没说么?
辶免丶举起相机拍了一张:我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