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渊逸看不到他的表情了,可他能感受到手背上一点点漫进皮肤里的温热,引得他鼻息加重。
盛恪把情绪咽回去,擦着傅渊逸的眼尾说,“不怕,哥陪你。”
傅渊逸点点头,看着盛恪红得能滴血的眼眶,迟迟不肯闭眼再睡。最后被盛恪捂着眼睛,哄睡了过去。
盛恪和周鑫做了交接,又让霞姨先回去休息。
凌晨三点二十的急诊,依旧人来人往。
傅渊逸这次没有轮上病房,只有一个临时床位,情况好转之后,被安排去了走廊。
盛恪将外套铺在地上坐下,仰头靠在冰凉墙面,看着白炽灯发呆。
他就那样坐了几个小时。
清晨五点,太阳初升,医院亦如往常,有秩序地开始新的一天。
渐渐地,人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嘈杂。
蒋路发来消息,问盛恪怎么样了。
宿舍群里也at他,调侃地问他怎么出去吃个饭,吃得夜不归宿。
盛恪把手机放到一旁,陷入新一轮的沉默。
终于,傅渊逸醒来,从许久没有出过声的喉间压出了一声,“哥。”
盛恪回过神。
时间重新开始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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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恪找了医生过来给傅渊逸做检查,医生说傅渊逸打完今天的点滴后可以选择回去,也可以等等看有没有床位,这样不用来回跑。
“我们不住院。”盛恪回答,“明后两天我会按时带他来挂水。”
傅渊逸身上没力气,都是盛恪抱着走。
盛恪陪他挂水,喂他吃饭,帮他擦身。
傅渊逸昏沉地枕在盛恪肩头开玩笑地说自己快把盛恪培养成护工了。
“我出车祸那会儿,也是这么被照顾着的。当时我羞呢,自尊心也强,每次护工大叔帮我擦身体,我都委屈得要掉眼泪。”
傅渊逸说话声音不大,断断续续的,说着还微微提了下嘴角,存了逗盛恪的心说,“哥,现在我被你看光啦,你得对我负责。”
“不能嫌我累赘。”
“嗯。”盛恪回应,拍拍他让他睡。
等傅渊逸睡着,盛恪俯下身,吻了他。
蒋路几天都没盛恪的消息,不放心地打来电话,“宝咋样?”
“没事。”
“那你咋样?”
“……”
蒋路无语,“哥们,咱也不是哑巴,能不能多说两个字?”
盛恪沉默半晌,说:“蒋路,我不会留在北京。”
蒋路一默,又笑,嘲了一句:“你个恋爱脑。”
几天前他约盛恪吃饭时,听隔壁桌在讨论北漂生活,便随口问道,“兄弟,以后有没有什么打算?继续留在北京还是回去?”
“都说这里难留,给我整好奇了。你有什么想法?要是有,咱俩合计合计,以后创个业啥的?”
“你别这么看我,不是我要卷。是我们寝室那群逼,他们根本不是人,咱才大一,多么美好的青春年华,就天天在我耳边耳提面命,要我有危机意识。”
“意识个屁!”
蒋路边骂边又问了一遍盛恪对未来的想法。
当时盛恪说还没想好。
现在盛恪想好了。
但这个回答让蒋路有点难受,并不是因为没能逮到人跟他一起去未来吃那“北漂”的苦。
而是他感觉盛恪有太多太多的心事。
可他这个兄弟实在太哑巴了。
他什么也不会说,不肯说。
只会同他肯定地道一句,“我不会留在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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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文中病情都没有医理,为了剧情需要而夸大!!
第47章 缺失
陈思凌凌晨到的家。
第二天傅渊逸一觉睡醒,在二楼走廊见到他一下哑了,还是他身后的盛恪先喊了声,“凌叔。”
陈思凌点了下头,把傅渊逸抓到身边翻来覆去检查一番,“现在还难不难受?医生怎么说?”
傅渊逸直愣愣地瞅着他,眼都不眨。
“这是病傻了啊?”陈思凌使坏地捏着傅渊逸的脸颊,“会说话不?”
“二爹……”傅渊逸总算喊了他一声,“你咋回来了?”
“想回来就回来了。”
傅渊逸看看他,看看盛恪,不说话了。
陈思凌拍拍他的脑袋让他别瞎琢磨,说工作是最不重要的,不需要他瞎操心。
傅渊逸沉默地点了点头,张手跟陈思凌讨了个拥抱。
可他一天都没怎么说话,窝到哪儿就在哪儿团成一团发呆。
晚上吃饭,他去喊陈思凌,好一会儿也不见下来。盛恪上楼去寻,看见他低垂着脑袋在书房门口站着。
“怎么了?”盛恪问。
傅渊逸走过来,抱住他,把脸埋在盛恪的肩说:“二爹还在开会……”
“嗯。那我们给他留点。”
“好。”
身后门里传来不小的动静,听不清陈老板具体在说什么,但这也是盛恪第一次听到陈思凌发这么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