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去吧。”琴君愿很是温和地点头同意。
待小妖女暂时一离开,云离歌整个人就往椅背上一瘫。
“你真的对大师兄没有意思?完全不会跟我争吗?”
琴君愿依然认真回答:“我只把他单纯当做兄长,还有桃川的继承人来看待。”
“哈,不会吧,你连继承人都已经默认是他了?”云离歌这会儿倒是更惊讶了一些。
但她很快又自圆其说地想通了,再道:“不过也是,从庆功宴那次开始我也觉得你对应酬交际没什么兴趣,接不了掌门之位……那将来我做了掌门夫人,一定会好好关照你这个教习或研究长老的。”
“师尊和鹿宸长老还好好的在呢,先别说这些有的没的。”琴君愿笑意淡淡。
云离歌看她这样从容地说到鹿宸的名字,不禁更加高看一眼。
不会儿的功夫,玲珑端着冰盆回来,云离歌在她的注视之下,镇定地处理好自己专程偷偷来炼制的姻缘符,并将它小心地收在腰间荷包里。
琴君愿本着非礼勿视的原则,没怎么看她。
直到送她出门时,才多说关心了一句:“你所愿之事,还是要从平日的生活里入手才更切实际。”
“你就别管我,多想想自己就够了。”云离歌摆摆手,匆忙地消失在夜色中。
琴君愿陪着玲珑一起做完最后的善后工作,一人一妖才并肩离开炼丹堂。
“今天我在她面前的表现,不算给惹麻烦了吧?”玲珑往前走,但完全没往前看,语气轻快,心情很是不错。
琴君愿哑然,微微弯起嘴角,然后点点头。
“这次我们已经将此地的密道走势摸清大半,方才我才能很快就绕会地面,实在算得上颇有收获。之后就看挪开那些塌方的土石,还可以再探索些什么了。”
天色浓黑,蝉鸣阵阵,正当是黎明前最后的暗夜。
她将夜明珠悬空缀在自己前方,幽然照亮脚下的石板路。
玲珑有些敷衍地嗯了两声,将头转回正前,想着等自己做出新的系统任务,就能恢复瞬移的能力,到时候马上就能实现这个目标。
但这任务本身和凤临及及相关,当着琴君愿的面,她肯定不会说些什么。
然后就在这样岔开思路的一瞬间,玲珑再一次被孤芳剑上的桃红穗子吸引了注意力。
果真是掺了些金线呢,在夜明珠的光芒之下闪闪发亮……
“对了,你剑穗上的珠子是什么做的,为什么不亮?”
这问题一说出来,玲珑就想咬自己舌头一口。
太突兀直白了不说,主要是完全暴露心不在焉的状态。
“嗯?”琴君愿停下脚步。
玲珑破罐子破摔,就这么顺着问题继续说下去:“上次你告诉过我,这是你母亲留给你唯一的首饰上取下来的珠子,我本以为是玉做的,结果看起来不太像。”
幸而夜色和角度隐去了她微微脸红的样子。
琴君愿也不遮掩:“是一种隔绝普通符咒效果的灵石玉髓,叫做‘情人泪’。名字挺好听的吧?我娘和抛弃她的情人,有一对这样的珠子。”
情人?
……那其实指代的就是她父亲吧。
一个引诱大家族小姐私奔,又在生下女儿之后将母女两个一起抛弃的渣男修士,能有这样的灵石倒也不奇怪。
“怪不得……去藏书阁的那次,你把剑穗取下来挂在我脖子上。”
玲珑这样回忆着,与自己的饲主一起,继续并肩走向沁兰轩。
***
隔日,在玲珑步履匆匆,一路畅通无阻地又去炼丹堂报道的同时,琴君愿也再一次被师尊凤临真人单独约见。
不过这次并没有在校场,也没有在试炼阁。
而是在久违的明熙堂,也就是他作为桃川掌门的办公场地。
“弟子见过师尊。”
琴君愿有些意外地踏进房间里,知道他应是有正经要事相商议。
果然,凤临也没说让她坐下,只指了指书案上的一则密报,示意她现在就翻阅。
琴君愿拿起信纸,瞬间看出这是师尊重新抄录整理过的文本——原先它可能用密文书写,或是用留声符记录。
“朝天宫胃口真不小,窥伺我们与君山的灵气源头。”
她并不意外地读完密报,依然轻蹙秀眉。
“而且他们还想把众多妖族收入囊中,当做任凭驱使的奴隶,甚至……本身就作为有待开发的矿产。”
“所以说君山剑派想与朝天宫结盟,以此达到完全凌驾于我们桃川的目的,怕是把所有能付出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吧!”
凤临捋着胡须,笑得嘲讽,“简直就忍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耻辱,做不能更加阴毒的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