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涌(32)

“你们专程来,就是为了看镯子?”董云有些好奇,又问了句,“不过,今天不是该上学吗?”

“我们转学了,新学校今天不上课。”

“原来是这样。”董云点点头,“等阿姨洗个手,这就拿给你们看。”

董云匆匆洗了手,出来就把镯子取出来,递给她们,“你们先看着,阿姨去给你们洗点水果。”

顾缘低声问:“接下来,该怎么做?”

林安:“你学会问心了吗?”

顾缘:“会了。”

“那就用问心。”

顾缘却顿了顿,顾虑道:“可问心…会伤着她吗?”

林安摇头,解释道:“不会,她没有实体。”

顾缘点点头:“好。”

顾缘捏着镯子,指腹下两股力量相抗衡,几乎要挣开她的掌控。

林安低头,静静凝望着那只镯子,不过片刻,躁动便被平息,它不再抗拒顾缘的力量。

顾缘:“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不应该,不应该这么对待她,我见不得他们这么欺负她。”

顾缘:“我们想知道全部。”

“我和她好像,他和他也好像,她们是一样的。”

她的话音一转,扯起了别的,缓缓道:“我在父亲那里有几分面子,母亲却是全然没有的。接电话,如果我开口,父亲会有点耐心接着听。”

“如果是母亲,他会借口有事着急,直接挂断电话。”

“因此催促父亲回家吃饭的任务就落到了我的头上,我并没有感觉完成这项任务是一件很光荣的事情。”

“母亲总是催促我,让我去叫父亲回家吃饭,我却不知道说什么,接通电话后,只喊了一声爸,就把电话递给母亲,接下来由母亲和他说话。”

“这样子很麻烦,明明每次都是母亲和他说,但是他就是不愿意先听见母亲的声音。”

“他们两个是我看不懂的夫妻。”

“至于父亲,我觉得他有的时候是爱我的,只是这份爱时不时就会消失,母亲的爱却一直都在,只是她的爱比父亲沉重。”

“有一段时间,她经常听佛教的话,她看透了一些事情,并且感到寒心,但她还是劝住了自己。”

“于是我们经常可以听到她这样说,我是为了你们才留下的,你们是我的一切,我这一辈子就把你们养好就可以了。”

董云端着切好的水果正要推门进来,林安抬手便将她定在原地,动弹不得,镯子里的声音继续说着:“她时常这样讲,我从一开始的担忧,心疼,慢慢转为冷漠。”

“渐渐就是不知所措,因为我长大了,她想要我的回应了。”

“她沉入这种状态太久了,她想听我说什么,可是我怎么说啊,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我的父亲,侮辱人的话我说不出口,只能是,对啊,嗯的回应她。”

“渐渐她也不期待我的回应了,这是我后来想起最痛心的事情。”

“父亲,我在他面前的那点面子,在我长大后变大了,他变得和善了好多,他很少在我面前发脾气了。”

“可能是因为来客时,他需要我坐在一边给那些人倒酒,或者点头回应他们的事迹,也可以说是功绩,那是我挣来的面子。”

“我原先是不喝酒的,所以只能忙前忙后为他们做事,后来我拿起了酒杯,一切就变得不一样。”

“我在他们吃饭的桌子上有了一席之地了,第一次我喝的白酒,在过年的时候,那处有个哥哥没有来,只有父亲和另一个亲戚,人太少,酒局不热闹。”

“父亲把母亲拉过来喝酒了,他夸张地说了母亲多少厉害,酒量多么大。”

“当时不知道母亲酒量很大,我第一次见很惊讶,很担心,害怕是父亲夸大想让母亲挣面子。”

“后来见她喝酒多了,就不担心了,他们没有在欺负她,可是母亲还是很少喝酒,她嫁过来就很少喝酒了,只有在父亲拉着她喝时,她才会喝。”

“母亲喝了酒,父亲鼓动亲戚和母亲拼酒,亲戚是母亲的晚辈,和母亲喝了几杯就摆手停了。”

“酒局又不热闹了,我拿过了母亲面前的酒杯,端起仰头喝了个干净,父亲惊讶,我说这也没什么吧,也不辣。”

“后半场就是他们看我喝酒,我只喝了四杯,酒局散了,那个亲戚回去了。”

“我给父亲说我头是晕乎乎的,父亲笑呵呵地说那是正常的,他似乎很开心。”

“后来母亲走了,我和妹妹就接过了担子,照顾他。”

“可是我发现我是恨他的,为什么他还可以平静地度日。甚至还想再找一个妻子。”

“他没有心肝吗?他好像真的没有,母亲好像是他的保姆,但是他并没有付给母亲多少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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