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暖拉着肖晗在角落里窸窸窣窣地说了许久，年有卿看了她们一眼，没有管，而是转头看着付君笑，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她想问问付君笑，那年高二的阴雨天，自己是不是和她在一起，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些什么。
还有，付君依说的，付君笑钱包夹层里的照片，她想问问她，为什么要保存她的照片，而且还放在钱包夹层里，那么特殊的位置。
但是，年有卿微微回头，眉头微蹙，房间里还有其他人，她不好意思开口。
况且还有一个肖晗，若是她现在问，肖晗肯定会听见，如此一来，那些哥哥姐姐们肯定也会知道，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直觉告诉她，最好目前暂时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的比较好。
付君笑看着面前的小女孩，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时不时地抬起头看自己一眼，眼眸幽深，眼底满是迟疑、不解，甚至还有一丝紧张，复杂得很。
付君笑歪头看了她一会，放下台本，直言道：“你是不是有话想和我说？”
年有卿愣了愣，微微睁大眼睛，有些慌乱地看着付君笑，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啊？啊，就是……”年有卿揪着衣服下摆，左右看了看，脑子快速运转。
“哦，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觉得许如清和她那一组的导演，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录制节目的时候，要多注意一点她们。”
付君笑蹙了蹙眉，却很快舒展，她眯了眯眼，身子前倾，狐疑地看着对面的女孩子，“你确定只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闻言，年有卿迟疑了，她往角落里瞥了一眼，低下头，咬了咬唇，低声道：“嗯。”
付君笑沿着她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不远处的两道身影，暗自猜测，小导演或许有什么话想要单独和她说，这里不是很方便。
沉思了片刻，付君笑索性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年有卿，嘴角微弯，带着淡淡的笑意，“我有些饿了，你陪我去餐厅看看有没有什么吃的吧。”
不远处的田暖见付君笑站了起来，赶忙止住了和肖晗的话头，回身往付君笑的方向走，结果刚走了半步，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当即就愣住了，迈不出步子。
田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笑笑姐在来之前，吃了一小盒酸奶和一小盒水果，现在应该不会饿吧。
付君笑带着年有卿径直去了餐厅，找了一间包厢，推门进去，点了两杯果汁，外加两块小蛋糕，服务生拿着菜单转身离开，反手关上包厢门。
包厢里只剩下她们两个，付君笑单手撑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对面的年有卿，嘴唇微张，“有什么想要问我的，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了，你问吧。”
年有卿揪着垂至大腿的桌布，有些紧张地搓着，微微低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包厢太小，有点压抑，她的呼吸有些急促。
她偷偷抬眸，正好对上付君笑含笑的眼眸，快速低下头，半晌说不出话来。
付君笑等了一会，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面，声音轻柔，却透着一丝不易觉察的不安，道：“是不是依依和你说了什么？”
年有卿微愣，摇了摇头。
服务员将果汁和小蛋糕送进来，付君笑一边喝着果汁，一边看着年有卿，耐性极好，安静地等待着。
十分钟过去，年有卿知道晚上节目组还有其他安排，付君笑的时间宝贵，不能在她这里耽误太多时间。
年有卿深吸了口气，又缓缓吐出，这才抬起头，对上付君笑的眼眸，嘴唇微张。
“付君笑，我高二那年的冬天，有一天晚上很晚才回家，因为淋了雨，发了一场高烧，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我都记不太清了。”
年有卿顿了顿，眼睛直直地看着付君笑的眼睛，不闪不避，缓缓问道：“你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吗？”
闻言，付君笑微微瞪大了双眼，一直维持的笑容消失不见，嘴唇微张，满脸震惊地看着年有卿，眼底闪过错愕，怀疑，最后只剩下心疼和自责。
她不自觉地伸出手，贴在了年有卿的额头上，眸光闪动，声音微微沙哑。
“对不起，是我的错，我只知道你那几天没有来学校，没有想到你竟然发了高烧，还……”
“还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都忘了。”
原以为，她从来没有将那件事放在心上，所以不记得那些事，不记得自己。
原以为，她只是将她们两个的约定，当做一场玩笑与客套，随口说说罢了。
原以为，那一晚上的相伴，只是自己一个人怀念的美好。
她从来没有想过，她那一晚上病了，发了高烧，把那一晚上她们经历的所有，都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