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她身上所有的寒意驱尽。
再无一丝冰冷,他才放开她。
并任由她再次掀开珠帘,像方才那样,靠在窗前往外看。
如此这般反复。
她身上冷了他就及时将她揽过来。
将她捂热了再纵容她从怀里出去。
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下一次再出别院不知要等到何时,再加上今日出门晚,总共才出来不到一个时辰,姜映晚并不愿意太快回去。
但她知道决定权并不在她手中。
午时六刻左右时,季弘在外面问时辰不早了,可要回府?
裴砚忱没直接回答。
偏眸看向坐在身旁、端着茶盏一口一口喝着,听到季弘的问话下意识朝他看过来的姑娘。
他牵了牵唇,满眼柔色地揉了揉她脑袋,在她目光中,出声对外面的季弘说:
“不回府,找间酒楼,在外面用午膳。”
姜映晚瞳色微微亮了亮。
唇侧都不自觉地弯起一点弧度。
见这姑娘面上自然而然流露出笑意,他笑着揉着她腰,将她抱进怀里。
姜映晚怕茶盏中的茶水洒了,没顾上他的动作,本能地双手握住茶盏。
他抚顺着她发丝,温柔看着她:
“开心了?”
姜映晚眼睫轻眨,面色温顺。
他低头亲了亲她眉心,指骨轻揉着她腰窝,看着怀里难得乖顺的姑娘,心头像是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流过。
他缓缓抚着她发尾,一句话几乎不受理智控制,对她说出:
“晚晚,你乖一些,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第89章 上辈子他不放她走,今生也不会放手
姜映晚眼眸深处异色微动。
她面上不动声色,
借着放茶盏的动作,垂眸敛尽眼中不该有的情绪,才重新抬头看他,一双水眸格外纯挚,似好奇、也似主动求知般,问他:
“还要怎么乖?”
他已经说什么就是什么。
他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肌肤之亲她不再拒绝,亲昵举止她也不再抗拒。
他还想让她如何?
裴砚忱凝眸看着她这双眼睛。
她并不知道,她这双眼睛,真的极具有欺骗性和迷惑性。
就像上一世,他不止一次,被她眼中的乖顺蒙骗,婚书被她撕了,别院被她砸了,等他再追过去时,她早已和她的心上人远走高飞。
裴砚忱眸光凝暗下来。
他摩挲着她眼尾,审视着这双前世今生一模一样的美眸,有那么一瞬间,心底泄出的轻嘲之余,他想对她说,让她像对待容时箐那样对他。
但话音只堪堪涌到心头,就被他硬生生压下这句自欺欺人到近乎自取其辱的话语。
一个是她两世喜欢的人,
一个是她两世都想逃离的人,
她不可能,将他当成容时箐来对待。
不过也无所谓,上一世她和她的心上人无法在一起,今生也不可能结为连理。
谋求那种虚无缥缈的情爱做什么?
他只要将她的人长长久久留在他身边就够了。
上辈子以性命换来的今生相逢,他不可能将她拱手相让给坐收渔翁之利的容时箐。
心头思绪被压下,他轻缓碾磨她眼尾,似笑非笑。
话中之意,也只点到即止。
“晚晚,我们是夫妻。”
姜映晚想了片刻,臂弯亲昵地抱住他。
在猜到他想听什么后,她没作犹豫,顺从地看着他喊了声:
“夫君?”
他眼底暗色散开些许。
轻捏着她下颌,再次要求:
“再喊一声。”
姜映晚乖顺出声,“夫君。”
他拦腰搂住她,出乎姜映晚意料的是,她这声喊完,他竟极好说话的,边吻她边主动允诺说:
“明天,我们再出来逛逛。”
姜映晚面上闪过一缕意外。
她有想过顺着他会有意料之外的宽纵,倒是没想到,效果这般立竿见影。
她搂上他脖颈,主动回应他。
在轻微偏头喘气的间隙,顺势对他提:
“今天你带我逛的是东北侧这一片,明天,我们往西南方逛如何?”
他一概顺着她,“听你的。”
……
在酒楼用完午膳,裴砚忱又接着带姜映晚去了其他地方。
待到从外面回来时,天色已经隐隐昏沉。
坐了将近一天的马车,姜映晚整个腰背都是疼的,来到别院,她和裴砚忱说了两句话,很快回了卧房。
而裴砚忱则是去了书房处理季白带回来的两封信。
卧房中,紫烟端着茶盏进来。
春兰出去后,她顺势关上了卧房的门,往里走至姜映晚身旁,声音压低,对她说:
“小姐,奴婢今日,好像在长街东侧看见了老夫人身边的李管事。”
听着这句话,姜映晚端茶的动作怔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