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不能是才训斥,又专门跑过来训斥吧?
“本打算去你母妃那,顺路过来看看你,并且,朕在你宫外,还捡到个东西。”皇帝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物,目光却是看着安秋悦的:“安姑娘,这可是你的物件?”
通灵剔透,莹润光泽,翠色温碧,好看得很,不正是安秋悦丢了的玉佩。
安秋悦急走两步,凑上前来,就打算去接。
安乐在一边都来不及去拉她。
皇帝却是由着安秋悦接过那玉佩,面上有笑:“看来朕猜的不错,这玉佩的确是安姑娘的。”
那玉佩通透无暇,他看见的第一眼,便知道了。
这是他曾送给安宁的东西。
只一眼,他便认出来了,看着面前的女子,皇帝心中暗暗惊叹,这姑娘简直是融合了扶风和安宁的特点。以往也有多观察,也有猜测,也有怀疑,但是像今天这般确定,却是从来没有的。
“看安姑娘格外珍重此物,以后还是莫要再落下了。”皇帝说。
安秋悦失而复得,忙说:“自是不会。”
当东西丢了,她第一想法就是快些找到!
皇帝不想打草惊蛇,朝安乐问:“远远地就听见你这边的动静,可是因为此事?”
安乐撒娇:“可不是,东西丢了小秋儿都急坏了,但我们在院里都没找到。”
这要是找不到,安秋悦今晚只怕是睡觉都不得安宁的。
“也不会想着出去找找。”皇帝说着朝安秋悦看去,只见小姑娘眼圈都红了,声音不由地柔和了几分:“想是父母所赠,所以格外爱惜吧。”
“是我娘给我的。”安秋悦不由自主地说了出来,说完安秋悦就有几分后悔了,忙小心地看了皇帝一眼,只见皇帝目中慈祥,没有见到其它异色。
“既是你娘给的,便好生收好。”皇帝神色如常,朝一旁安乐道:“朕还要去你母妃那,便不多待了,近日还需禁足,不可四处乱走。”
安乐面上一时间面上难看,但皇帝的话哪里能不听的?只能乖乖应是。
安乐不知道的是,这个事情被安颜有意传出去,都由宫女太监在私下议论这事了,如果不是皇帝一开始就下了令,都不晓得会传播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皇帝面上都难看了几分。
安颜着实不像话,只是不知道这背后,可有安楚悠的授意?
皇帝转身出了初华宫,却没去淑妃的翠微宫,反而朝丽嫔的芳华宫去。上一次去是什么时候,皇帝都快忘了。
只是——
后宫里面敢这样放肆的人,从来没有过。
身为后妃,手已伸到前朝,还想治安乐于死地,若不是念着二公主和亲宁朝,她生了安楚悠的功劳,只怕早三尺白绫赐了死,却还如此的不消停。
皇帝念及此处,眼中冷色更甚。
从来没人能忤逆自己!
皇帝的步子都快了几分,进了芳华宫,只觉得冷清了许多。冷清是应该的,这是她应得的。
没让人通传,皇帝独自一人往里走,走路的声音都轻许多。
渐行渐至,却没继续往里走,反而到了窗边,细细听里面声音。
“扎死你!扎死你!你怎么还没死!怎么还不死?”
声音里有着气急败坏,带着几许丧心病狂的低吼。
皇帝目中冷芒一片。
他竟是不知,扎个小人都能把人给扎死?
他直接推开窗,寻找方才发声的地方,最后看到了坐在地上,发鬓歪斜,面上灰败的丽嫔,她的手上还捏着一根细针,若是不仔细看,只怕还发现不了,手里捏着个破破败败脏兮兮的娃娃。
“呵。”皇帝冷笑,就冷冷地看着丽嫔:“你是不想活了?”
丽嫔捏着那个破布娃娃,面上一片惨白,早没了血色。
皇帝转身,进了屋中,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丽嫔:“我瞅着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想活了。”
丽嫔身子颤抖,手中捏着那娃娃,却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已经能预料自己的下场了,她几次颤抖,最后是颤着手,将手中银针插进那娃娃的脑中,一边说道:“怎么还不死?佛说你会立即死的!怎么都是骗人的?”
“朕还以为你只是一时迷了心智,没想到你竟如此疯魔。”皇帝面色一片冷寂,看着丽嫔的目光再无半点温度。
这宫中养不出正常的人吗?
诚如自己。
“皇上在说什么啊?自你见到臣妾这般模样时,臣妾便活不了了,臣妾还要顾及什么啊?臣妾就是恨啊,就是怨啊,怎么一下便失了帝心,一下便失了荣宠?一下便成了这皇宫中最悲惨的女人呢?”丽嫔说到后面声音也不抖了,目光恨恨地盯着皇帝:“你怎么如此无情,还是说帝王无心无情,就是个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