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漾正发愁着,只听谢砚对守在门外的宿雨道:“去将我房间的雪绵瓷拿来。”
姜云漾:“……!”
宿雨的动作很快,没多久,那一刀曾经被她觊觎过的雪绵瓷,竟然真的出现在了她面前。
她结结巴巴道:“这……不适合吧?”
一刀价值千金的雪绵瓷,被她用来折纸?
谢砚低声道:“怎么不合适?”
姜云漾提醒道:“这纸很贵。”
“我怕……浪费。”
谢砚睨她一眼:“只要能发挥出纸张的作用,怎么能叫浪费?”
姜云漾看他一眼,欲言又止。
他真的觉得,她做的这一切都有意义吗?
但谢砚没再说什么,一刀下去,将完整的一张雪绵瓷,裁成了一张张一块。
姜云漾痛苦地闭了下眼,心如滴血。
睁眼之后,抄起一张飞快地叠起来,不带半分犹豫,像是生怕他后悔似的。
谢砚:“……”
这纸白的很柔和,很干净,绵软又腊月清雪,透亮如官窑瓷器,很适合折玉兰花。
谢砚不太会折玉兰,她便又教了他。
玉兰比玫瑰难一些,但这次,她没有再发表只教一次的言论。
两人就这样折了一个早上,又折了一个下午。
庭院中时不时刮来一阵风,好像将盛夏的暑热都能刮走似的。
快到夤夜时分,姜云漾终于觉得自己坚持不住了。她打了个哈欠,让翠竹将已经东西收好,对谢砚说:“差不多了,我要睡觉了,谢大人也该走了。”
谢砚却道:“这几日城中为筹备七夕灯节,实行宵禁。”
姜云漾瞪眼看他:“那你不早说?!”
谢砚平静道:“怕你做不完。”
“……”
他继续:“所以今晚只能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了。”
说完,他的目光径直落在不远处的床上。
那是好大的一张床。
这栋房子面积本来就比明园要小很多,只有一个正经的卧房。
而当初,姐姐也是为他们两人考虑,自然配的是一张很大很高级的双人床。
姜云漾只觉得心中一哽。
算了算了,说到底,他也是为她才留下的。
于是她指派翠竹从柜子里取一套新的被衾。
转眼间,男人已经解开要带,褪下外袍,虽无任何人服侍,但动作又快又自然。
若不是姜云漾有些迟钝,她就会知道,这大概是他这么多年,入睡前更衣最快的一次。
姜云漾:“不过我说好了,明晚你不能继续再这里了。”
明天事情应该没有这么多,宵禁之前,应该能把他送走。
谢砚淡淡道:“嗯。”
姜云漾先爬了上去,按照以往的习惯,睡在了最里侧。
等到她躺好了,谢砚也顺势躺了上去。
尽管他盖的是一套全新的被衾,但是呼吸间,也全部都是她身上的气味。
清甜似花果。
很快便将他整个人都包裹。
谢砚忽然觉得哪里有些不自在。
尤其是某个t位置,有些突出。
身侧的姜云漾翻了个身。
大概是因为太过劳累,所以躺下之后,她甚至没说一句话,呼吸就陷入了均匀的状态。
谢砚也侧过身,抬了下手。
深邃的眼眸中,不带半分情绪,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地绕过她的发梢。
细细软软的青丝,像是流水般,在心间划过。
很想吗?
好像也没有。
其实若不是那日她穿着玲珑在帐中等他,两人并非能走到那一步。他本就是对这事情事情没有什么欲望的人,那么多年来,一个人,也都那样安然无恙的过去了。
可是自从那次之后,他的想法似乎变了。
手臂上的青筋无端跳了又跳,他紧紧闭了下眼,努力克制。
可是额头的汗珠却是真的。
短暂的停歇之后,他掀开了自己的被衾。
再然后,又掀开了姜云漾的被衾,很自然,很快速地,躺了进去。
第61章
夜凉如水。
步入七月,夏日的暑热一点点散尽,小窗外吹来的风,带了几分凉意。
梦中的姜云漾,觉得下了一场雨。
潮湿闷热,缠绵不尽。
直到耳边传来一声如雷鸣般的声音,她才缓缓睁开了眼。
而睁眼一看,哪里是什么雷声,竟是自己衣裙被撕碎的声音!
男人的腰腹正紧贴着她的大腿根部,脑海里云翻雾绕,完全是登顶之后才能看到的风景。
姜云漾怔了一瞬,意识到他正在做什么时,猛地抬起了头。
这人怎么可以……
怎么可以在她睡着时做这种事情!
更何况,他们还有几天就要和离!
瞬间清醒的姜云漾又气又羞,奋力推开他,瞬间抬起巴掌,毫不犹豫地便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