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时机不够成熟。
不成熟,就只能把弑杀当做冲撞了。
阿磐笑,“不过是吃下姊妹的肉,犯了失心疯罢了,不必与她计较。”
南平哪里听得了这话,好不容易才算平息下来,闻言又似疯了的牛犊一般,拼了命地要冲向阿磐,“你住嘴!住嘴!我撕烂你的嘴!放开!我撕烂你的嘴!放开!放开我!贱人!贱..........”
你瞧,令南平的防线土崩瓦解,原本是一件不算太难的事。
阿磐冷眼瞧着,抬手掴了南平一巴掌。
扇得不算重,可也是清清脆脆的一声响,一巴掌就扇出了南平的眼泪来,“你这嘴巴出口脏污,小君实在不太喜欢。”
赵媪在一旁狗腿子似的献策,“这种脏活老妇来便是,免得污了娘娘玉手。”
说着话就撸起了袍袖,要上前去掴南平的嘴巴。
南平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乍然大叫了一声,“啊——”
继而猛地一撞,撞中了一旁婆子的眼睛,又一撞,砰地撞中了另一个婆子的下巴,紧接着就抓来一旁案上的青铜烛台四下乱挥,乱打,乱刺。
烛台十五寸,拿起来趁手,何况朱雀造型尖锐,破坏性大。
众人惊叫着躲避,一时不敢上前,竟果真叫南平得了逞。
砸中了一个婢子的额头,砸得血花四溅。
划伤了一个宫人的脖颈,划得皮破血流。
刺中了一个婆子的掌心,刺得婆子骇然惨叫,血肉模糊。
你瞧南平呲着牙,瞪着眼,嘶吼着,手中的簪子四下挥打,沾带着血,大叫着,“啊!”
“啊!”
“啊!”
似果真是失心疯了。
第438章 擒杀凶犯
尖锐的青铜烛台大力地抡着,南平一跛一拐的,逮着谁就砸谁。
宫人婢子们仓皇避让,叫道,“赵国夫人杀人了,杀人了!来人!来人!”
赵媪双臂大大张开,将阿磐护在身后,一边惊道,“娘娘,赵氏疯了!”
一边又急地吩咐,“等什么,还不快把赵氏拿下!”
董姬手中的簪子去掉一头,内里尖锐的锋刃露了出来,一边避着进击的烛台,一边弓着身子蓄势待发,引着南平往人少处去。
郑姬呢,郑姬正跟在南平背后,适才一直不曾露头的匕首从腰间拔出,正对着南平的脊背,这才问阿磐的意思,“赵国夫人大明台行凶,娘娘若无其他吩咐,奴便要擒杀凶犯了!”
她们二人要杀一个养在宫苑的公主可不是什么难事,之所以还不动手,原是为了等一个时机。
在这时机里南平果真行凶杀了人,便能借机擒杀,解决棘手的难题了。
做过暗桩的人,计谋是有的。
只是南平还不能死。
阿磐兀然命道,“拿下有用,不要见血。”
一声令下,郑姬已猛一下就扑在了南平身上,南平毫无防备,霍然间就被扑倒在地,人与烛台一同,扑通一声在白玉砖上砸出重重的响来,“啊————”
继而,被郑姬压在膝下,动弹不得。
南平这辈子与烛台有着不解之缘。
烛台是宫里最常见的器物。
她知道利用烛台杀人,可自己也总是折在烛台上。
譬如此时,那烛台便在这一扑之下,在她胸口压下去深深的一个窝,疼得她人都抽起来了,一张脸紧紧皱了起来,皱得不成模样,人兀自呻吟着,“啊.........好疼...........好疼...........”
阿磐问她,“南平,你可清醒了?”
谁知道她到底清醒不清醒,也许她压根不曾糊涂过,被那烛台硌得疼,因而就自顾自哭着自己的,“疼..........我要回家..........我要回家...........疼...........呜呜.............家..........”
早知有这一步,又何必闹这一出呢,原本今日一早,便已发话放她回去的。
是她自己一次次挑衅,又一次把自己搞成了这般模样。
人的脸面是自己给的,自己若不能给,旁人给的时候,就要接着,接得稳稳的。
只不过赵人已是丧家之犬,晋宫可不是南平的家。
这样的话阿磐没有再说,再说还不知要把南平刺激成什么模样呢,眼下数国国君都在晋阳,是不能叫她就这么把小命交代到这里的。
同为女子,阿磐也并不愿为难她,只是道了一声,“带去清理干净,换件干净袍子,送回华音宫吧。”
这幅模样,被外头的人瞧见了到底不好。要是再传进吕婆子与燕国细作的耳朵里,必定要把南平与赵宜儿的事全都传到宫墙外去。
郑姬应了,一双有力的膝头这才从南平身上下来,收了匕首与董姬一同架起了南平。
南平耗尽了气力,也就不再挣扎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呻吟着,“啊...........呜............疼...........回家............我要回家...........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