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脸色微白,“你怎不想要?我知道你生气,你是怨我嫁了旁人。”
“是,我也气自己啊!因了你总是打仗,就赌气嫁了先王..........后来,我困于深宫之中,无数次想过那个秋夜..........”
说着话,便垂下了一行清泪来,“凤玄,我真想似那日一样永远走错路,永远与你就留在山里,永远也不回大梁去啊..........”
妇人切切说着,求着,“求你,求你别赌气了,你有过那么多女人,我却只有你一个!这身子,这身子...........如今给你……..都给你!”
那人笑了一声,好奇问道,“哦,怎么给?”
相对于他适才的冷,笑到底是好的。
他肯笑,就意味着有转机。
西太后便也跟着笑,然不知是因了有些冷,还是因了对未知的不安,因此声中有几分难以察觉的微颤,“怎么给,你看着。”
是了,晋阳居于高地,五月仍旧是微冷的。
话声甫一落下,那胸脯上的手扯住半半敞开的领口,忽而把最后一件蝉纱里袍蓦地扒下。
那千金之体,原本金镶玉裹,此刻半张身子,已是一缕不剩。
阿磐蓦地把脸别开。
西太后敢脱,她竟有些不敢睁眸去看。
这青天白日的,谁能想到西太后竟能豁出去,豁出到这般地步。
那是一具风韵犹存的身子。保养得极好,便是隔着屏风,也隐约可见曼妙窈窕的模样。
她自是什么都豁了出去,总之在这大殿之中,屏退了众人,她心甘情愿地宽衣。
为了权位也好,为了谢玄垂怜也罢,也许也是为了偿了年少时求而不得的怅憾。
也许在西宫那一年年漫长的岁月里,在那一个个未央的长夜里,她曾无数次想要这么做。
如今不管掺杂了什么,她果真也这么做了。
一边说话,一边俯身往那人身前凑,“来啊,凤玄,我敢给,你怎么不敢要了?”
她在宫中孤寡真么多年,可真是急了,渴了。
一人立着,衣衫不整。
一人坐着,好整以暇。
这到底谁是上位者,谁占了最后的上风,简直是一目了然。
可那大殿的主人不过是讥笑了一声,身子往后微微仰去,避开赤身裸体的贵妇人。
那薄唇启开,凉薄点评了一句,“要什么?不过一块肉罢了。”
凑上来的西太后似是没有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因此本能地就反问了一句,“什么?”
那人冷眼望着,吐出来的话更是不带一丝情愫,“一块陈年腐肉。”
那赤身裸体的妇人这才恍然回过神来,因此脸色乍然煞白,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陈年.........腐肉?”
眼泪滚下来,打湿了她敷了脂粉的脸颊,又顺着那敷了脂粉的脸颊往下流,顺着修长的脖颈淌下去,淌到了挺立的胸脯上。摘去凤冠褪去华袍的西太后,流起泪来亦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可那人凤目之中却没有半点怜惜,甚至透着不加掩饰的嫌恶。
这些年,向他投怀送抱的女人,爬他床榻的女人,当真是前仆后继,一刻也没有消停过。
贵妇人半跪在那里等着,侯着,等那人上前,但凡他上前一步,愿意碰她一下,抚她一下,她必感激涕零,魏国的太后就在大明台献身。
可大殿的主人没有。
他不肯倾身上前,西太后便豁出脸扑上前去,藕臂张开,要去抱紧那人。
然被那人手中的角觞抵住,尖锐的觞角乍然就抵住了贵妇人当先要贴上来的胸脯。
抵进贵妇人的皮肉之中,疼得贵妇人蓦地失声惊叫起来,“啊!”
大殿的主人眸中含着讥诮。
他抬起头来,朝着正殿主座上看,“看见了吗?魏氏的太后,也如此不要脸。”
第332章 把我弄得好疼呀
这座古老的宫城曾在风雨中飘摇了几百年,大明台正殿的主座也曾历经了许多君王。
在三十八任晋王手中数百年,在历任赵王手中又是许多年,赵氏入主期间政局混乱,朝野几度更迭,若非召来史官细查,已经说不清到底算是有几代君王了。
从前的君王们住在这晋王宫的哪一座宫殿,阿磐不知道,但知道这大明台里曾住着谢玄的父母亲。
因此,适才那一句话,必是他说与他那早年亡故的父母亲听的。
你瞧正殿那宽大的主座雕绘着龙凤瑞兽,其后是十二扇巨大的黼纹屏风。
朱玄两色,十分庄重。
黼纹是王用的象征,是军事统帅与王权的代表,在历经了赵王朝数年的混乱之后,这殿内的布置又恢复了晋王朝所遵循的西周礼制。
因而,就是在这庄严肃穆的大殿之中,愈发显得这赤身裸体的魏太后放荡而滑稽。